贺谦往旁边躲了躲。
周徐映走回办公桌前用餐,贺谦坐在他旁边,吞咽着口水,欲言又止。
周徐映瞥他一眼“要喊。”
“……”
贺谦照旧喊着周徐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周徐映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似乎很享受。
“我觉得我在哄你吃饭。”贺谦忽然说。
周徐映的手顿了顿,“嗯。”
就是这个意思。
周徐映从小到大,没被哄过,淡漠着活。
十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个男人,母亲收拾东西要走,周徐映看着她,不说话也不问,安静的等。
等自已被带上。
但没有。
周母摸了摸他的头说要去城里一趟,让他在家等。周徐映点头,晚上的时候,母亲没有回来,他就坐在门口等。
散步的小孩冲他砸石头,笑他没爸又没妈,没人要他。周徐映没说话,慢慢地等。晚上太冷的,他冻得手脚发寒,还在等。
这两天,村子里有狗丢了。比他大许多的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满村找狗。
第三天的时候,周徐映的母亲还没回来,地上盖了一层雪。周徐映忽然笑了,他搬起小凳子回屋。
他这才恍然大悟……他们说的对。
没人要他。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被接回周家认祖,成了难听的私生子,总算有了家。
那不是家,是人间炼狱。
他只是一块磨刀石,一块举足轻重的“东西”,可以砸碎,可以死。
他从同父异母的长兄手里死里逃生时,他遇到了贺谦。
贺谦穿着女装给他包扎,很漂亮,稚气青涩的脸上全是担忧,关心地问:“为什么一个人?”
周徐映:“没人要我,就一个人。”
贺谦说,“以后会有人要你。”
周徐映冷冷地笑,“你要吗?”
贺谦指着自已的喉结,“我是男人,没法要你。”
周徐映目光顿了顿,没说话。
他就像是浮萍,没人要,更不会有人哄。
只有贺谦关心过他。
他将其当做救命稻草,牢牢攥住。
伏击
人性绝非虚无的白纸,一旦触碰到希望,潜在的野性会被激发,会贪婪的想要得到、接近。
光如此耀眼。
周徐映也会想要。
24岁,他撕碎了伪善的亲情,踩着数不尽的人往上走,冷血、残暴成了最贴合周徐映的词汇。
……
贺谦和周徐映乘坐电梯进地下车库,贺谦慢腾腾地走在后面,脸烫烫的。
他说他像是在哄周徐映吃饭,周徐映嗯什么?
车库里,司机戴着口罩拉开车门,眼神阴森森的。
周徐映在压腰进去时,一道闪着寒光的匕首从袖口里滑出,朝着周徐映的后腰刺去。
“周徐映!”
贺谦一惊,本能的用手握住了刀刃。
急速的动作下,锋利的刀面切开皮肉,血珠染红匕首顺着刀尖往地下砸,贺谦疼得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