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需要留下些什么的。
不能总是让几个孩子为她付出,想来想去也只有再做最后几件衣服,每个孩子一身,以后哪怕是自己离开了,也有个念想。
等到明年再回过头看,也不至于想起她的时候没有半点儿东西纪念。
◎遇到了她这个劫难◎
李蓁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在嘴边打转,怎么也说不出口。
嘴角不住地下垂,人就是这样,哪怕是知道那样想不对,也还是会忍不住说错误的答案。
李蓁蓁愣在那里,暖黄的灯光映出她的轮廓,她白嫩的脸处在明与暗之间,晦涩难辨。
她知道江秀英做衣服是为了他们四个,也知道江秀英对他们几个心疼,在此刻江秀英想要听到的绝对不是埋怨。
可……
他们谁也无法说出夸奖欣喜的话语。
谁也无法预料喜悦之后江秀英会如何做,是否会继续给他们做衣服。
衣服或者说世界上任何一件东西都没有江秀英重要,她健康快乐地活着才是他们最期待见到的。
时间像是定格在这一幕,江秀英回头望着对面的四个孩子,轻轻笑道:“你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身体好着呢,没发现我现在都很少生病吗,这才几件衣服,有什么做不得的。”
江秀英尽力让自己表现的轻松,她越轻松,谢言之四人心头的懊恼就越少。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江秀英有预感,她活不过下个冬天,甚至是今年春天或者夏天。
哪怕这段时间她身体没有生病,和往年冬天比起来看着都要健康。
实际上的结果只有她自己知道。
四个孩子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像是周身萦绕光环的神仙下凡历劫,遇到了她这个劫难。
没出事以前,人人都道她嫁的好,四周的声声羡慕让她沉迷。
像她这样病弱残破的身躯,也曾被街坊四邻羡慕过。
嫁过来直接当家作主,没有婆婆,家中公公不管事情,什么都交给她。
后来生下谢言之,她也不需要工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在那个穷苦年代,她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可好景不长,遇上了动荡年代。
公爹死了,男人死了,就剩下她和儿子谢言之。
偏生她自己没用,身体一直病着,什么也不能帮助谢言之解决。
当时才十来岁的谢言之,选择退学,自己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赚钱,在底层摸爬滚打。
那段黯无天日的岁月,现在回想起来,江秀英还是觉得对不起谢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