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记起今天早上来的时候自己骑车的动作有些大,连带着饭盒也被颠的七上八下。
谢言之的这幅表情落在张建业眼中成了不争的事实。
李蓁蓁是县一中的老师,他见过几面,人漂亮,工作也体面,和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本来就是不匹配的。有些高傲也正常,是以他和江诚决定尽量少出现在谢家,平常也都躲着李蓁蓁走。
想到这里,张建业手搭在兄弟的肩膀上,手掌轻轻拍了两下,安慰道:“哥,你尽量别当着婶子面和嫂子争吵。”
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吵架打架什么的,绝对不能让谢母看到,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再被气到,更要命了。
谢言之微微偏头,视线落在肩膀的那只手上,还带着些许油渍,幸亏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短袖,若是穿昨天那身白衬衫,能不能洗掉还是个问题。
他出去走街串巷收废品,干的活儿脏,工作的时候穿的都是深颜色的衣服。
谢言之拍开肩膀上油腻的手:“没打架,是我今天骑车骑的太快了,李…你嫂子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名字在嘴边打转了一圈,谢言之还是换了称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因为昨晚上热情的拥抱,抑或是今天早上细心的邀请。
张建业:“……哥,那你这得飙到多少迈才能造成这样子。”
他看着面目全非的饭盒,一边嫌弃一边吃,一口八宝饭下去,甜的咸的全都有,个中酸爽尝过才能知道。
张建业是个嘴巴停不下来的主儿,谢言之不讲话,他自己讲,“哥,你和嫂子昨天过的咋样,你刚刚说的嫂子和之前不一样是怎么回事?”
谢言之再次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场景,明明上一秒还在乱砸东西发泄,怎么下一秒就和好了,对他又抱又亲,像是老夫老妻过了很多年。
自己在心里脑补了很多,面上表情丰富,张建业在一旁着急的不行,端稳饭盒,他用胳膊肘戳了戳谢言之,无声地催促。
谢言之抬眸看向满院子的废品,想了想,他眸光复杂,缓缓开口:“建业,或许你们可以继续来我家,不用再躲我们这么远,今天收废品回来,东西就拉我那儿,你们那里也都要堆放不下了。”
张建业夹起肉的手一抖,又快速用饭盒接着才没让肉掉在地上。
来不及心疼肉的劫后余生,他语气陡然拔高:“哥,你认真的吗?我嫂子那边…没问题吗?”
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从村子里收来的废品,有些可以直接拉去卖,有些则是需要自己进行加工,将没用的东西摘除,留下能卖钱的。
张建业刚刚就是在拿着铁锤凿东西。
谢言之要结婚的时候,谢家院子里堆放的废品全部分挪到了张建业和江诚两人家中,他们三兄弟一起收废品。
现在很多人都不能接受收废品,再想想李蓁蓁县一中老师的身份,张建业很贴心的出了这个主意,至于江城,他完全没意见。
废品不挪走,婚宴桌子都放不下。
结婚前谢言之为生意和媳妇儿难两全的事情头疼不已,今天早上让他看到了事情或许有转机。
谢言之瞪他一眼:“当然认真的,难不成你们还打算一直不去我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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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
◎小崽子,又见面了◎
他们兄弟三个住在同一条街道,经历相似,不被人喜欢不被人接受,就这样聚在了一起。
这些年他们三个相互扶持,一同走过幼年时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早已经是亲兄弟了。
张建业和江诚两个人都没有父母,都是独苗苗一根。
逢年过节都是在谢家过的,在张建业和江诚的心中,江秀英一直都是他们最尊敬的长辈,不能让他们唯二的亲人为难。
“亲哥,你看你说你这是啥话。”张建业插科打诨,“我们去看你和婶子还差那点儿时间。”
天空澄澈如洗,热烈的阳光透过层层的枝叶洒在墙角根儿的三轮车上,阴影处露出星星点点的光亮,温暖而又干净。
他知道张建业说的大把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李蓁蓁是老师,星期一到星期六都要去学校教课,中间的空闲都能去谢家。
一边是同患难的亲兄弟,另一边是刚过门的妻子。
谢言之希望能够两全,肩膀两边都是沉甸甸的责任,他想要找到中间平衡的度量。
他也一定会找到的。
谢言之摸了摸张建业的肩膀,结束了这个话题:“你吃吧,吃完剩下的给江诚留下,等到他晚上放学给他拿过去。”
晃晃脑袋,他让自己保持清醒,低下头,谢言之拿起了锤子接替张建业没有完成的事情。
张建业三两下往嘴里塞完饭,剩下的留在晚上吃。
看到张建业放下筷子,谢言之起身走到阴凉处推着三轮车出来,张建业到厨房拿上两个人的饭碗,又找袋子装了十来个窝窝头。
那是他昨晚上做出来的,夏天窝窝头做多了放不住。他们收废品骑着三轮车跑的远,来不及回来吃午饭,一来一回也浪费时间和体力,在外边吃又太贵,都是提前做好窝窝头拿着中午吃。
三轮车里放了几个花花绿绿的编织袋,张建业坐在前边蹬三轮,谢言之锁好门坐在车后座的边沿,一条腿悬空在地上帮忙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