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她听着有清冽语声传来:“就这般睡吧,我不动你。”
“嗯?”沈夜雪困惑不已,微然侧目,因被禁锢在怀,仍瞧不见他的神色。
耳廓边飘来低低一笑,她听其轻问。
“阿雪是在期待什么?”
桃面瞬间染了绯红,心下湖底似有何物猛烈颤动,她不由地清嗓作答:“我没有……你莫胡说……”
好在他望不见怀内的羞赧之状,沈夜雪庆幸万分,僵住的身子松懈而下,不自在的娇羞之意作势褪去。
“会有的,但非此刻。”
他顿然回语,引得她无端浮想联翩。
仅与这疯子隔着寝衣,真切感受着缕缕暖意流窜于肌肤上,耳边气息平缓,身后之人似已入睡了……
她不禁深思,这人何时成正人君子了……
离声是否有着报复之心,是否欲将她羞辱嘲弄,她仍心有忐忑,然今夜实在困倦,阖了眼,今夜再睁不开。
让我放肆一下……
那一夜睡得极其安稳,一觉无梦,她待于其怀,尤为舒心惬意。
次日清晨之初,沈夜雪缓睁眸子,瞧着与她一晚共枕的男子已下了榻,正只手撑着头,似在候着她清醒。
薄唇轻扬,离声蓦然起身,意绪格外好。
“一起用个早膳,我去唤人。”
不明此人因何欢愉,忆着昨夜算是将其伺候得称了心,她无暇再顾他,一心想着无樾的伤势:“我想去见无樾,近日食欲不佳,便不用膳了。”
更衣完毕,她未作停留地行出雅间。
沈夜雪顺着楼廊快步来到另一房前,正欲叩门,下一瞬,就被画扇拦了住。
“沈姑娘,大夫还在里边为无樾小公子诊脉,暂不可入内。”画扇微摇着头,示意她止步。
话语落时,方才走出的雅间内传出椅凳破裂声。
似有人挥着长剑一一劈开,声响震天动地,如雷贯耳。
“沈姑娘惹怒了门主?”画扇闻声惊诧,唯觉这女子太过胆大,“既已是门主的人,沈姑娘要知,门主之令不得违逆。”
那人半刻钟前还喜形于色,怎一眨眼的功夫,便闹腾了起……
沈夜雪不知该如何辩解,只道:“我未曾违令,只是想来看看,一会儿就回去。”
正于此时,房门被打了开,里边走出一位大夫,她赶忙喊了住。
“敢问大夫,里面躺着的小公子如何了?”
那疯子几时请了大夫来,她忙无所知,可他终究是对医治无樾一事上了心,此举令她心起感激之意。
那大夫抚着白须,无奈摇头叹息:“凶多吉少啊,怕是明日都撑不过了……”
“谢大夫告知。”
公子向来下手极狠,更何况本对无樾就不待见,若偏要无樾担下所有,自是往死里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