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简单的询问后,祝敏给他开了一个检查,“可能是膀胱炎,检查一下再确诊并且看一下有无其他并发症。”
病人颤巍巍的接过单子,两个小时后,他又一次出现在诊室里。
大叔把检查结果单递给祝敏:“大夫,您看看这检查结果……”
“膀胱炎,很严重了。”祝敏眉头轻蹙,“有条件应该早点来看,别拖,只会越来越严重。”
大叔低着头,半晌才说了一句:“怎么治?”
“输液和吃药。”祝敏说,“你这情况比较严重,必须打针,不过输液和药价格有点贵,但是你放心,这个药的效果很好。”
大叔立刻问,声音里带了一些局促:“大夫,得多少钱?”
“输液三天,一天一瓶,一瓶八十元;药片一天一次,一次两粒,一盒一百八十七元,一盒是七粒,一周的量。”
“要快四百啊。”大叔低声算了一下,眼神里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又问祝敏:“大夫,不治能自己好吗?”
祝敏一听就知道眼前这位大叔可能手里没有这么多钱,但疾病不会因为人的贫穷就自动远离,祝敏很耐心的说:“只会越来越严重,而且继续拖下去还会导致肾脏的并发症,严重的话更难治疗。”
“大夫,我老婆意外丧失劳动能力,儿子又被裁员,我得留着钱给我老婆治病,我……我要不然就先别治了吧。”中年男人说完后更沧桑了,“麻烦您了。”
“等一下。”祝敏叫住他,“你这样再过两天根本都站不起来,怎么赚钱养家?这样吧,我给你换一种药效没有那么好的药,能好,但是会慢一点,价格低一点,三十二一瓶,一天一瓶,也是输三天,药的话简单的消炎药,你家里有就吃,没有就不吃,但是一定要多喝水,保持尿量每天在2500l以上,并且要保持清淡饮食。”
中年男人抿了抿唇,又一次问祝敏,“大夫,这是最便宜的药了吗?”
祝敏直截了当的说:“如果你现在不治,以后想再治好,就不止这个价格了。”
中年男人听了之后下定决心,闭着眼睛说:“好,我现在治!”
他离开诊室之后,有一对父子进来了,祝敏记得他们,是儿子读大学要从外地飞回江坞治疗膀胱炎的那一位病人。
“大夫,太感谢您了!”那位大学生的父亲说,“您给我们开的吊瓶,打完三天他就不难受了,药也按时吃了,现在都好了。”
“好了就好。”祝敏笑着说,“以后要注意饮食,也不要憋尿,多喝水,保持健康作息,还有就是不要讳疾忌医。”
“大夫,还是想来当面感谢您一下,孩子当时吓得不行,我都害怕坏了,真怕孩子那儿也坏了……不过还好您给开的药,药到病除,而且价格一点都不贵!简直神医啊!”
“真不用这么客气。”祝敏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对父子专门挑快下班的时候来感谢祝敏,就是怕打扰她工作,可还是匆匆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祝敏想到了在他们之前的那一位大叔,同样的病,甚至那位大叔更严重一点,当时祝敏对他们说了同样的话,都说药的价格不低,可他们的反应却迥然不同。
祝敏每次遇到这样的时刻心里都很难受,她知道作为医生,不应该掺杂太多的个人情绪,但是她真的很难受,可她能改变的太少太少。
就在祝敏准备下班的时候,诊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傍晚的夕阳落在诊室的地面上,天空外是一片绯红,而室内的地面则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祝敏下意识的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江聿过推门而入。
他穿着剪裁精致得体的定制西装,仿佛每一寸布料都经过精心雕琢,没有一丝褶皱。
暗黑色的布料完美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姿,隐约能看出西装之下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身形落拓挺拔,纹理繁复奢华的西装领针隐约间发出冷冽的光。
他逆着光,站在这束光里。
“我在这张床上,幻想过你躺在这里的样子,不止一次。”
祝敏在江聿过推门而入之前看了一下系统,显示今天最后一位病人也已经看诊结束,没有病人继续等候排队。
她望向江聿过,眼神里写满不解,不知道他来诊室究竟想做什么。
祝敏尽量保持声音平和,但语气仍然有些冷硬:“来看病?先去挂号。”
江聿过嗤笑了一声,“祝医生,脾气这么大吗?”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江聿过会这样说。
祝敏接诊过的其他病人,哪个不说她有耐心脾气好医术高。
祝敏嘴唇紧紧抿起,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有。”
江聿过声色低哑,但隐约能听出他心情还不错:“市一院不是力保善待病人吗,这就是你善待病人的态度?”
“那我请问您,哪儿病了?您是病人吗?”祝敏听到江聿过都上升到医院高度了,脸上假惺惺的挤出一个笑容,“连号都不挂,你当这是你家吗,想来就来。”
“挂号至少得有身份证吧?”江聿过着重的强调着“身份证”这三个字,语气不甘示弱,“您说,我说的对吗?”
“想要办理身份证就去派出所,我这儿是医院,搞搞清楚……”祝敏想也没想的就怼了回去,话说到一半,如有神至的想起,江聿过的身份证,貌似在她这里!
江聿过坐在祝敏面前得意椅子上,姿态恣意,手指轻轻的搭在办公桌上,手背有几道青筋凸起,向上蔓延,在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酒精的混合之下,有些难以言说的性感,他一副慵懒姿态,将祝敏的面部表情变化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