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幼年时同兄长与母亲住在一处,后来兄长入学,由父亲教导功课,臣妾则由祖父教养,因父亲素来疼爱,母亲也闭口不提,对当初之事一无所知。”
“直到后来无意间知晓,但也无能无力。一则子不语父过,二则,母亲早已无心过往。臣妾同兄长所做也不过体贴几分,听话一些。”现在想来,说是无意,怕也是那女人有意安排的。
提及父亲,秦怀妩心情颇为复杂。曾经在自己心中高大威武,慈和可亲的父亲。
“说来臣妾幼时有段日子同庶妹关系也是不错的。”只是后来知晓当年之事后,心中难免有所怨怼,渐渐不再来往。
直到年岁渐长,情绪自控更佳,也更理智些,二人关系才有所好转。
傅瑜景便这般静静听着她诉说。
往日里这女人虽总是笑靥如花,温柔以待,到底给人不真切之感。
今日这般娓娓道来,虽面无表情,语气冷硬,却让傅瑜景有了几可窥探她内心的念头。
就像初见时那般,看似温顺的懒猫,不经意间露出了锋利的爪子,却不挠人,只是亮出来。瞧着更惹人怜爱。
思及此,傅瑜景暗暗攥紧了柔若无骨的小手。
按下心中被这番话搅乱的思绪,不再追问。
看着秦怀妩郁郁寡欢的模样,不知怎的,便半诱惑半调笑的道,“元儿可想回家看看”
秦怀妩闻言倏地望着他,眼里分明有着期待之色。
转而想到自己已是宫妃,轻易出不得宫,眼珠子一转,故作气闷道,“皇上又拿臣妾作耍。”
“朕何时作弄你了你私自出宫自是不可,但,陪朕微服私访也未尝不可。”
秦怀妩嘴角渐渐拉开真切的笑容。
且不提这二人如何为着出宫装扮纠缠,又如何悄悄出宫给了秦府诸人一个“惊喜”。
元景宫中自昨日起便愁云惨淡。
身处皇宫内院,秦清雅便是想要为姨娘烧些纸钱送行也做不到。
“娘娘,吃些东西吧您这样不顾自己的身子,姨娘在天有灵也会难过的。”
听到“姨娘”二字,呆呆坐在塌前的秦清雅眼珠子方才动了动。
阿云焦急的看着娘娘,昨日消息来后娘娘便不吃不喝到了现在,再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二人僵持间,不之客却自顾自进来了。
“雅嫔妹妹可还好”是玉贵嫔的声音。
阿云立刻转身警惕的看着她,这个女人自来不安好心,这时候前来干什么
看了眼仍是没有动作的娘娘,阿云咬牙行礼,“见过玉贵嫔。”
今日玉贵嫔心中有别的要事,也不计较阿云的态度。
眼角一撇,看到了失魂落魄的雅嫔,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拿出帕子轻拭眼角,作出一副伤痛模样来。
“雅嫔妹妹,姐姐方才得知你家中遭变,心中担忧万分,怕妹妹一时想不开,这才来看望,妹妹可还好”
瞥了她一眼,秦清雅木然道,“谢姐姐关心,无事。”
玉贵嫔今日脾气出奇的好,“哎,说来也是红颜薄命,想不到令慈年纪轻轻便这般去了,实在令人惋惜啊”
拭泪的动作顿了顿,玉贵嫔无意的道,“不过想来也是,令慈一介妾室,在那规矩甚重的府中,又没有子女傍身,日子定是难捱的。忧思如此之重,也难免”
她说了如此之多,唯有那句“没有子女傍身”令的秦清雅心中一痛。
“妹妹还年轻,一时丧母之痛难以承受,姐姐也不敢轻描淡写抹掉,只是还得往前看看啊,斯人已逝,咱们的日子却还长着呢。”
秦清雅总算有了回应,“多谢玉贵嫔开解,今日我心绪不宁,未能好生款待,还望姐姐见谅。”
玉贵嫔闻言露出善解人意的笑,“你我二人同为后妃,又有幸同住一宫,乃是莫大的缘分,何必如此生分妹妹若有任何难处,直与姐姐说便是。”
秦清雅不置可否,不管她所求为何,但也承她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