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优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才发觉不知何时,从里面的房内走出一个老者。
脸上的皱纹象是农田被雨水冲刷过后留下的深深的沟壑。
那严厉的神色,不苟言笑的铁面孔,甚至比泰叔看起来严肃上一千倍,一万倍。
李乐优下意识的缩起肩膀,朝泰叔的身后挪了挪。
然而这一次,温维士竟然也不废话,直接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拖到那老者的面前,根本不给他丝毫的心理准备。
这外国老头那双眼睛锐利的就象……雷达,没错,不停的在他身上扫描着,仿佛在估量。
温维士觉得很满意,在看向李乐优时,不禁带上了微微的哀怜。
他在哀怜这个搞不清状况的渣滓,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位看起来令人倒胃口的老人家,其实是他特意聘请的传说中最严历、最古板、最吹毛求疵的礼仪专家。
据说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这件老人家也不会放过。
看老头眉头皱起来了,很显然也注意到李乐优那一身的乌浊与俗气。
这浑身是漏洞的东西,有得苦头吃了。
温维士有些担心,他竟害怕老头会觉得无法胜任而转身离去。
李乐优瑟缩着,不明白这老头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说……
他的手下意识的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颤危危的伸出去……
温维士哑然。
而老者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朝温维士说了几句,再向大家微一点头,转身进去了。
李乐优的手就晾在半空,有些孤独……最后他尴尬的收回来,垂头丧气。
当晚,因为太疲惫了,众人安排了房间,洗濑过后便早早入寝。
翌日,等李乐优醒来之时,窗外射入的阳光透过窗台上摆着的绿色盆栽投射在绿底粉花的墙壁纸上,交相辉映着,感觉美极了。
他就躺在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铺之内,感觉心被棉花糖包裹着一般,温暖温柔温馨又甜美的令他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若不是肚子饿的咕噜噜叫,他真舍不得起来。
看看和整张床配套的白色床头柜上摆着的闹钟,竟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他慌忙起身,上了洗手间,便开门出去。
感觉好象静悄悄的,明明这么多人住在这座房子里,象似不存在一般。
难道大家太累了,还是因为时差关系,现在还在睡?
他反倒是起来最早的一个?
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错误。
嵌入墙内的书柜上一排排静静摆放着的书籍泛着古旧的色泽,显得典重矜贵。
温维士打开柜门,随手从其中抽出一本《王尔德童话集》。
一翻开便是《夜莺与蔷薇》的某两幅插图,因为在这夹页当中,用一朵干枯的玫瑰做书签。
“shesaidthatshewoulddancewithifibroughtherredroses……”温维士唇边不经意的扯出一抹嘲弄笑意。
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甄雅安时,约她跳舞的情形,一枝玫瑰花,一句《夜莺与蔷薇》开头的独白,王尔德唯美而忧伤的诗,就象一条纽带,一瞬间将他们维系在一起。
紧接着他们恋爱结婚,年青、富有、品貌地位相当,简直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再上雅安怀孕之后,这样的人生似乎已经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