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飛到光明教堂附近,看到的卻是希利爾整個頭嵌進牆裡,眼巴巴的望向教堂內部,他已經變回了正常的樣子,雙手垂著,右腳邊還有兩塊拆下來的磚頭。
光明教堂鑄造圍牆的材料都是特製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由教堂內的牧師施過堅固咒語,特別是銜接磚塊的匠泥,聽說是教堂里的紅衣大主教親自出手施加了粘稠魔法,讓圍牆變得極為堅不可摧,也不知道希利爾是怎麼把磚頭拆下來的。
「殿下您……」
艾伯特帶著一眾吸血鬼猶豫的走上前,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打擾。
「你們來了。」希利爾的聲音從牆裡傳出來,略有些沉悶,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頭從牆裡拔了出來,他頭髮略有點凌亂,額頭上還被蹭上了一點金黃色的灰。
艾伯特假裝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那個洞,這個視線……他大概測算了一下,正好能直接看到安特文院子裡的一角,盡力伸長脖子能看到半個石凳。
其他吸血鬼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希利爾,好奇的直勾勾盯著他看。
「咳,安特文把我趕出來了,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
吸血鬼們面面相覷,有些摸不著頭腦。
希利爾這話說的也感覺有些無地自容,但這原因他又不能細說,只能模糊著敷衍過去,他就乾脆不說了,而另一邊的吸血鬼都在等著他的下一句話,全場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最終打破尷尬的還是艾伯特,「殿下您想追回安特文?」
「嗯。」希利爾故作矜持的點了下頭,那幅度微小,幾乎算得上是微不可查,對上艾伯特看過來的眼神,還會不好意思的躲閃。
吸血鬼們眼神閃了閃:親王殿下,也挺可愛的嘛。
——
安特文說出那句話後就繼續安安靜靜的澆花,沒分出半分視線來,好像站在他院子口的兩人不存在。
瑪佩爾還有些懵,而喬舒亞在經過一瞬間凌亂後,在這一句話里也琢磨出了些許味道。
「殿下,希利爾是被帶走的嗎?還是……」
「不是,他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飛走的。」安特文面不改色,甚至拿著澆水壺的手都沒有一絲停頓。
「媽媽,安特文殿下,你們在說什麼呢?」
瑪佩爾的話語聲打斷了喬舒亞的思索,她沒理女兒的問題,跟安特文告別一聲後就離開了。
今天早晨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
安特文還在自顧自的澆花,清晨中寧靜的小院子讓他很是放鬆,他要好好享受這段「單人」時光,要是他猜的不錯的話,過一會兒希利爾就會出現在他面前了。
瑪佩爾被喬舒亞帶到了她平日裡工作的地方,病人一個個被光明騎士送進來,喬舒亞很快就忙了起來,顧不上看管瑪佩爾。
「瑪佩爾,去幫我把恢復藥劑拿來。」
「好的,我這就去。」
瑪佩爾出了那座矮樓,還沒走出多遠,身後就傳來一股力量,她不受控制的被拽到角落,嚇得剛要大聲尖叫,就被身後的人捂住嘴。
「別說話瑪佩爾,是我,希利爾。」
瑪佩爾這才安靜下來,希利爾把手放下,她緩了兩口氣後慢慢轉身。
希利爾又變成了那個少年的樣子,不同的是他身後多了一堆穿著燕尾服的吸血鬼。
吸血鬼們看到這個可愛的小姑娘轉過身,紛紛露出了自以為和善的笑容,只不過這個和善對於瑪佩爾來說有些刺激。
「希利爾,他……他們都是誰啊。」瑪佩爾臉色有些發白,吸血鬼們血紅的眼睛和銀灰色的頭髮過於顯眼,一笑起來會露出半長的犬齒,隱約透著紅光,在蒼白的臉上格外引人注目。
「他們啊,他們是我的親戚,昨天剛找到我的。」希利爾早就想好了說辭,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一大堆猙獰的笑臉。
希利爾:……我收回我剛才那句話還來得及嗎?
「希利爾……你確定他們真的是你親戚嗎?」瑪佩爾沒忍住又吞了口口水。
「現在不太確定了。」
「什麼?」
「我是說,」希利爾把艾伯特的頭摁到瑪佩爾的面前,「你再仔細看看他?其實我們長的挺像的。」
「是,是,是挺像的,不用這麼近的,我能看得清。」瑪佩爾嚇得腿有些發抖,靠著強大的自制力才沒後退。
「那就好,」希利爾鬆開手,沒去管差點栽倒的艾伯特,「剛才安特文跟你說什麼了?有提到我嗎?」
「有提到啊,聖子殿下說你長翅膀飛走了,真是奇奇怪怪的。」
「emmm,某種角度來說,你們聖子說的也沒錯。」旁邊一個吸血鬼沒忍住出了聲。
「那他有沒有說其他的?比如想我了之類的?」
「那倒沒有,我看殿下清晨還挺開心的,澆花都有种放松的感覺。」瑪佩爾狐疑的看了他兩眼,「你怎麼了?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你要是想殿下了就去找他唄。」
「沒怎麼,小孩子不要那麼八卦。」希利爾有點氣悶。
「就是就是,小孩子不要八卦,我們八卦就行了。」一旁的吸血鬼們打著岔,聚在一起興奮的討論。
「道理我都懂,但是,」瑪佩爾臉色奇怪,「你們的瓜子是哪兒來的?」
「你想要嗎?分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