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做木工的耗时长,在村集上也卖不上什么高价,清言考虑了之后,特意去镇上选了一些杂货带着卖。
别人卖十文的,他就卖八文,不求高利润,就靠走量。
三幺不在家,这次是邱鹤年用推车把东西给他们推到邻村集市上的,送完他们,他再赶回铺子里。等太阳落山前再去接他们回来。
这次市集效果明显没有上次十五花灯节好。
雪花膏一共五十瓶,卖了二十三瓶,秋娘的针织小玩意只卖了一半,不是别人不喜欢,而是他们都嫌贵,使劲压价,秋娘舍不得卖那么便宜,就留下了。
清言的小木件也没怎么卖,倒是带的杂货全卖完了。
不过虽然赚得不多,但总还有赚头。
清言和秋娘两人回去路上还总结了一番,决定以后还是得去镇上的大集卖,在村集目前看是卖不上价的。
这次摆摊虽然不算圆满,但清言倒是对一直以来的一个困扰,有了个具备一定可能性的解决推进办法。
他在摆摊时,听周围摊贩闲聊,他们中大多数是哪有集去哪摆的,大概活动范围在这周围三四个县城辖下,会把这个县的特产,带到另外一个县城卖,物以稀为贵,这样比较好卖。
他们还提到,那些大的行商,走的范围更大,他们往往聚集在一个队伍中,有领头的安排行程,有负责保护货物的保镖,还有牛、马等牲畜运货,这样的人在全国各地走南闯北,把北方的肥羊和野味带去南方,又把南方的香料、丝绸等带回北方,赚取的都是高额的利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清言对那些行商当然是羡慕的,但他的关注重点在于,这些人是经常跨越南北的,也就是说,在这样信息闭塞的年代,如果想要低调打听一个远在几千里以外的人的消息,托这样的人去办,是最合适
不过的。
穿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清言已经对自己能看到的人名简介做过无数次验证,还没有一次弄错过。
那么,他现在就可以暂时认为,南惠县令秦凉川就是李婶那疑似遇到意外而死的丈夫。
但这事他没法跟人说,更不能跟李婶提,万一真是他弄错了,李婶本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恐怕要被折腾得再次崩溃。
清言决定,等过阵子去镇上市集时,他就把找行商帮忙打听的事搞定。
从邻村村集回到柳西村家里,邱鹤年没在家吃晚饭,他被刘安给叫去喝酒了。
清言自己一个人,简单做了个辣椒肉丁打卤面吃了。
外屋地上,邱鹤年给小鸡做的鸡窝完成了大半,等过几天再暖和一点,就能把鸡仔放院子里散养了。
小鸡仔长得飞快,黄色的绒毛都几乎不见了,翅膀上长出了红绿相间的羽毛。
这么大已经看得出公母了,清言蹲在笼子旁数了数,一共九只小鸡里,小母鸡有八只,小公鸡有一只。
李婶前阵子还说,如果清言这边公鸡太多,就给他换几只母鸡过来,好多下点蛋,这肯定是不用换了。
清言练完了字,就到了平日里睡觉的时间了。
来到这里以后,他的生活过得极为规律,这会儿就开始打哈欠了,但邱鹤年还没回来,他就靠在床头拿本书,眯着眼睛随意翻看。
过了一会,清言听见有人在院子外拍门,听声音是刘发的,就赶紧穿上鞋,小跑着出去开了门。
大门外黑乎乎的,刘发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扶着身材高大的邱鹤年,跌跌撞撞的,随时要倒的样子。
清言连忙从另一边撑住高大的男人,刘发醉眼朦胧,还不忘跟他道歉,说:“对不住啊,清言小哥儿,把你家大郎给灌多了,是我的错!”
清言说:“刘哥客气了,难得这么高兴,多喝几杯就喝了呗。”
这刘发嘿嘿笑,冲他摆手,“那我就先走了,麻烦清言小哥儿好好照顾我兄弟!”说着就提着马灯,歪歪扭扭哼着曲儿走了。
清言自己一个人撑着高大的男人,差点两人一起摔地上去,还是喝醉的男人自己醒了一下神,扶着门框,揽住清言的腰,把人从歪倒的状态硬生生拖回来了。
清言撞进他喝了酒体温偏高的怀里,闻见了对方呼吸间淡淡的酒气。
男人趴在他脖颈处,鼻尖在那里嗅了又嗅,又蹭了蹭,直把清言蹭得一个劲儿缩脖子。
然后,清言听见男人含含糊糊的声音,用一种把一道难题解出答案的语气,确定地道:“是我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