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昙虽然看着自在洒脱无所顾忌的性子,但最是重情重义,若是为了兄长为了她母族,极有可能是自愿来宁国和亲的。
可越是这样,越叫人心疼她。
嘴里的酥鱼一口下去香味直冲太阳穴,张月君咀嚼着,嘴里空了就又吃了一口。
宁国如今适龄的宗室,只有太子和怀王,太子刚及弱冠,素有贤名,并无妻妾。怀王虽无正妻,但是浪荡无度,克妻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又被今上忌惮,自然是嫁了也无用。
这边一旦定下来乌昙被嫁给谁,赤蛮那边便极有可能会变天。
宁国自然是希望赤蛮越弱越好,赤蛮二王子必大王子强干,官家是愿意一个好拿捏的赤蛮汗王继位的,大抵是会将乌昙嫁给怀王的。
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着,使臣也不提,官家也不提,京城里关于怀王克妻的消息却是沸沸扬扬地传着。
她刚回京城不久,消息还是不够灵通。
明湘将中间软肉里的鱼刺挑出来之后,又蘸上酱汁,送到张月君的碗里。
她才不再想那么多,认认真真地吃起来。
这酥鱼香得她脑袋直迷糊,诱着她多吃了许多,吃饱喝足便会觉得困,不过是放空了脑袋歪在榻上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屋子里面只有两盏小灯亮着,外头有人声,节奏很快,骂骂咧咧,很耳熟。
“不是我老许说你,那方惊魁是什么人啊,那是榜上你们
江湖榜上有名的江湖散客,你真放小封玉去做这任务,你不怕他就折喽?!”
张月君将身上的毯子掀开,坐直了身子醒神,就听见明湘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应道。
“方惊魁就在京城,封玉机敏,自会量力而行。”
接着老许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好像是把什么东西扔在地上了。
“封玉那孩子我喜欢得很,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老许明儿就离开你这出去行医单干。”
“你那仇家我记得不就是京城的,要不我把消息放出去,就说你许景川就在这,看看咱俩谁先死。”
张月君实在不想错过老许吃瘪的表情,趿拉上鞋子就将睡得炸毛的脑袋钻出去。
正好看见老许那个嘴角向下,皱着眉毛又敢怒不敢言的囧样,脸上的褶子叠出七层高,看见张月君眼睛都还没睁开,就钻出来看热闹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你你,欺人太甚!我要听小娘子唱曲!一个都不行!我要听十个!”
这小老头掐着腰大摇大摆地推开院门钻出去,还不等张月君直起身子,就又狗狗祟祟地退回来。
“现在你没放什么消息吧,我可还没跑呢,要是发现我,你可得救着我点,你这阶段调理的药方子我可还没写呢。”
说完他将领着一扯挡住自己的脸,才又推开门钻出去,做贼一样。
“方惊魁,我听说过,满天下游荡的江湖人,是个厉害角色。之前在北地的时候
还听说过一次,但是因为打杀了一个采花的淫贼,我猜着不应当是个多坏的人。”
张月君将脚下的鞋穿好,才寻了一杯水来喝。
“你们不是接悬赏的吗,有人悬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