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之辈不少,武将依白家马首,文臣又多以林裕昌为首,自然也不能用自己底下的人。
他想来玲珑心肠,虽说举贤不避亲,但是他才不会蠢到,赌君王心,君王信任今日有,不过是因为他足够有眼力价。
“这朝臣,臣觉得礼部柳如风很是合适,他祖上是武将出身,又是同期进士中数一数二的,当年策论是一甲的水平,为人谦和有礼,再合适不过了。”
皇帝又重新将笑意挂回脸上,将案上奏折摆齐,才胡乱夸了林裕昌一嘴,便将人放回去了。
皇帝用一边批红的笔,随便抽出一张纸来,写下一个猩红柳字,忽然想起数年前那个被处死的柳如意。
柳如风,似乎是她的兄长。
家中女儿都能养得那样有趣,想必儿子也不会差了,虽然这些年看着庸碌,但他若是出头,想必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应当是在藏拙。
若问朝中谁最恨怀王,应当是这柳如风和张啸玉莫属了。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本来他便打算扶持柳如意,却不想她是个女子,又有欺瞒之罪,被林裕昌和怀王推着不得不将她杀了。
不然今日也轮不到张啸玉。
张啸玉虽然也算是半个将才,但是做事优柔,瞻前顾后,少了果决。
这次南凉平叛似乎有了长进,大开大合,有些些意思。
……
“月君,你听说了吗,似乎这回来抚恤南凉的大臣,是个很和善的,好些之前逃
到幸州,又回流的南凉子民都在夸。”
陈应不知道从哪淘来的两个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就递给张月君。
张月君刚连了剑歇下来,猛灌了一口水。
这回的抚恤大臣好像没几个人认识,官家也未言明是谁,故而张月君回忆也实在回忆不出来到底是誰。
这些天,在医馆帮忙的时候,她也听见一些关于这个抚恤大臣的话,却也都不细致,形容得和神仙一样。
有说长得好看的,又有说以一当十可以打退流寇的,也有说什么神仙降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叫她咋舌。
“又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造势,说不定都是谣言。”
她不以为意地站起身来,抬手正要擦额上的汗,却被陈应拦住。
“你呀,在军营里越待越不讲究。”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净的帕子,一点一点将她的脸擦干净,却不自主地顶着她的眼睛愣神,又瞄到她红润的嘴唇。
二人离得有些近,陈应眼睛定在她面上,心猿意马。
他慌张地收起手来,却被张月君一把捉住,细细看着那手上的帕子。
“这帕子,不是我的吗?”
陈应抽回手,不自在地狡辩。
“之前你给我擦脸,塞在我手里,没拿回去,就是我的了。”
张月君看他这幅样子,伸出手就去掐他的脸,怪讨人喜欢的。
她正打算回屋换身衣裳,再去寻张啸玉问坪城有没有什么进展,便听见杨顺康喘着粗气从外面跑进来。
“京城的
抚恤大臣来了,长得可俊俏,张小将军已经去迎了,叫我来请哥哥,还特意叮嘱嫂嫂也要去。”
张月君摆摆手,就朝着屋子里面走。
“我不去了,迎抚恤大臣,应当是你们这些有官身的去,我换身衣服,便去蓬安那里了。”
可是还不等她进屋,杨顺康站直了身子,又添了一句。
“张小将军说,你得去,说那抚恤大臣,好像,叫柳……柳如什么来着。”
杨顺康一时间想不起那人叫什么,还在死命地想,却听见张月君背对着他,轻轻念道。
“柳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