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会子话,胤禛就到了,大家都纷纷起身行礼请安,胤禛路过时还顺手扶了一把幼姝。他在正座坐下,心情不错得说:“爷这几日闲着,正好府里办个家宴热闹一下。”
“今个儿天暖和,把孩子们都带过来吧。”
四爷一发话,弘晖、二格格,还有被乳母抱着的三阿哥就被带了过来。
他先招手,让弘晖上前,问他《论语》背到了哪里。
弘晖兴奋又紧张,他有些磕巴的背了一段《为政》。背完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胤禛、满满的期待和崇拜。
胤禛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声:“不错。”只两个字,就让弘晖激动的不行,他喜不自胜:“多谢阿玛,孩儿以后会加倍努力的。”
胤禛很欣慰,他是嫡子,又是长子,是要给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
他又让乳母抱着三阿哥过来,三阿哥被养的白白胖胖,看起来虎头虎脑,幼姝看着都有些眼热。
李氏果真没胡说,三阿哥见了胤禛后不停喊“阿玛”,一声声的听起来脆亮极了。胤禛听了面色都缓和的不少,看向李氏:“三阿哥你养得很好。”
李氏高兴的满面红光,她起身福了一福:“多谢爷夸奖,这是奴才该做的。”
下一个是二格格,二格格已经虚岁八岁了,白皙的皮肤,秀气的鼻子,像极了李氏。幼姝想,若生个漂亮贴心的小姑娘也不错。
胤禛看着女儿,面色又柔和了几分,听道二格格娇气的和他撒娇说最近在学刺绣,便嘱咐道:“每日不要学太久,仔细伤了眼睛。”
二格格有些害羞的应下,跑到额娘的身后躲了起来。
二格格年岁大,能自己吃饭,便和他们同席。弘晖和三阿哥被带到内室用饭。胤禛吃饭前还过去看了他们一眼,看到后就有些生气。
弘晖坐在小桌子,旁边跟着嬷嬷和三个丫鬟,三阿哥坐在隔着他一米远的榻上,被奶娘和李氏的两个贴身丫鬟团团围住。
胤禛脸色沉了下去,这场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两个小孩子,一个屋里竟待了七个下人!总归多大点地方,站了一屋子人,真是不像话。
他说:“不必留这么多人,乳母留下伺候着就行了,其他人下去吧。”
他们俩是亲兄弟,又不是仇人,何必搞这么大阵仗。
宴席上,菜肴精美、气氛融洽,李氏正起身给胤禛敬酒,突然听见内室传来一声婴儿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啊——”
李氏脸色一变,“是三阿哥!”,把酒杯放下飞快跑进内室里。
胤禛和福晋也起身去内室察看,幼姝和宋氏跟在后面。
一进去,三阿哥正被乳母抱着痛哭,脸涨的通红,弘晖站在离着一臂远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三阿哥见到李氏小手张开,要李氏抱。李氏心疼的接过儿子,抱在怀里哄着,三阿哥抱住李氏的脖子,一边大哭一边喊“娘”。
胤禛问乳母:“怎么回事?”
乳母跪在地上:“回四爷的话,方才大阿哥正在榻上和三阿哥玩着鲁班锁,奴婢在三阿哥身后看着,可突然不知怎么回事,三阿哥好好的大声哭了起来。”
听了这话,李氏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
胤禛低头问弘晖:“你可知道弟弟为什么哭吗?”
弘晖紧张的攥着衣角,有些委屈,摇了摇头。
福晋说:“是不是三阿哥饿了,或是有些困了。”
乳母道:“回福晋的话,三阿哥一刻钟前刚刚喝了奶,也还没到午睡的时辰。”
乳母揭开三阿哥身上的衣服,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也没有什么异样。李氏有些敌意的看了弘晖一眼,然后福身对胤禛说:“爷,三阿哥平日里再乖巧不过,很少啼哭,今日想必是受到了惊吓才会突然哭了起来。”
三阿哥在额娘的怀抱里渐渐缓了过来,可还是委屈的抽泣,不时打一个哭嗝。
她说完后,屋内便静了下来,都等着胤禛发话,看他怎么处置。
胤禛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说:“三阿哥才九个月大,小孩子哭闹也正常。都不必在这围着了,回去用膳吧。”
李氏心中不忿,忍下了要开口的话。
宴席的下半场,气氛格外沉闷,只福晋偶尔说几句玩笑话,李氏则一直僵着脸,幼姝在旁边看见她的帕子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的。
草草结束了这场家宴,李氏抱着儿子行了礼就走了,幼姝和宋氏见状也纷纷退下。
胤禛命下人们都退下去,屋里只留下弘晖和福晋。他静静地看着弘晖,有一刻钟没开口。
弘晖心里害怕,他急急的开口:“阿玛,我真的不知道三弟为何突然哭。”
他说完见阿玛没开口,以为阿玛觉得是自己故意吓了三弟,又委屈又害怕,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紧张的话都说不明白:“阿玛、阿玛,弘晖真的不知道,弘晖什么都没做。”
福晋见儿子哭了,心疼不已,越发恨起李氏,不过是小孩子哭了几声,就如此上纲上线,非要把这浑水泼到弘晖身上。她不敢说话,怕惹了胤禛不喜,只能拿起帕子来为儿子擦眼泪。
胤禛说:“阿玛没有责怪你。”他摸了摸弘晖的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弘晖哭得这么厉害。
“这几日你把论语的《为政》一章再细细读几遍吧。”
福晋听到胤禛没有责怪的意思,高兴了起来,四爷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庶子就埋怨嫡子。旁边弘晖听见后却白了脸。
《论语·为政》: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