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之前那些不过是阳账,而这一本,才着真正记录着谢乾资产的阴账。
冯葭状似无意的翻了翻,而后定睛在其中一页上,上头用草书记了香坊二字,虽然没有写明是玲珑香坊,可是从入账的金额来看,全京城也只有玲珑香坊能在一日内有这么巨额的收入进账。
所以她的猜想是正确的,手里的账本就是实质性的证据。
什么姓唐的富户,什么京兆府府台,全部都是幌子,玲珑香坊真正的主人是丞相府。
是谢乾!
又联想起崔氏吞吞吐吐的样子,和京兆府府台继任的疑点,冯葭不难猜出真相。
俞氏一家是来京城替冯家申冤的,也许她们敲过御史台的大门,也许她们还曾在丞相府闹过,让谢乾知道了她们的存在。所以谢乾帮助周大人的侄子,也就是现在的京兆府府台继位,酬劳便是让他与自己编一场好戏,引得俞家进圈套,让俞家永远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如此歹毒的心思,也只有他谢乾想得出来!冯葭心湖里冷意泛滥。
等着看吧,谢丞相,你对我舅舅一家所做的一切,我会让你一一还清!
冯葭将有问题的账目一一用朱笔批红,谢乾翻阅了一下,目光赞许,留她喝了口茶,便让她离开了。
冯葭迈出书房,外头的阳光刺眼眩目,她微微吐了口浊气,青书看着她微微白的面孔担忧道:“姑娘,您没事吧?”
“你家姑娘无坚不摧,能有什么事?”
青书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
冯葭往杏园的方向走,边道:“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青书道:“这几日奴婢都去俞家附近盯着,那玲珑香坊并未来找崔大婶一家的麻烦。”
冯葭却道:“这样能搞垮俞家的好时机,那个人不会放过的。”
“那个人?哪个人?”青书不解。
“玲珑香坊的幕后老板。”
青书更加不解了,她只知道这俞家是她前主子冯氏的舅舅家,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得罪了谁,不由问:“姑娘,那个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啊?”
“这些都不重要。”冯葭摇头,“这几天你再辛苦些多往俞家多跑两趟,若有什么异动随时与我联系。”
青书立刻点头。
两日后的晌午,却如冯葭所料,玲珑香坊一纸诉状将俞氏三口告上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堂下,玲珑香坊的朱掌柜跪得笔直:“大人,前几日我们香坊中的头油令几位贵客过敏毁脸,赔了大笔金银,这是我们与俞家的契约,上头明明白白写着,若因头油质量的问题造成的损失都该由此头油的生产者,也就是俞氏三口承担!上头可是摁过手印的!请大人给我们做主!”
京兆府台周震目露凶光,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俞氏三口!字据都在,还要抵赖不成?”
俞敏扬声道:“大人,冤枉!草民家头油都是用的上好的芝麻油调制而成,而桂花也是经过十蒸十晒碾磨成粉才会加到油中调和,草民老家在琅琊,祖上便做的头油生意,百年基业,无一人说有过敏症状!望大人明察!”
周震巴不得俞氏一家死,怎会详查,当即道:“此事本官已然祥查!那女子确实是用了你家头油后致敏毁容!”
俞敏满眼惶然:“怎么可能……”
“若再敢推脱争辩,打出去仗打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