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母亲王彩娥训斥:“不缠脚还嫁的出去。”
白羽对两个妹妹做出不说话的手势,走到她俩近前:“哥支持你们不缠。”嘴里嘟囔:“都宣统三年了,谁还缠脚,过两天,辫子子都得剪了。”
“白羽,不要乱说,剪了辫子是大逆不道,要满门抄斩。”
这时,一个人板着脸进来,先问了问王彩娥,接着来到屋外,坐在白家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来的是黄家的家主黄斯隐,他在村里有耳目,知道白家的事,老子进山好几天没回来,大儿子白羽进山被人背回来,白家这是要完蛋啊。
白喜运拿的枪是黄家的,熊胆没找到枪丢了,这可不划算。
黄斯隐不想让自家的投入打了水漂,来找白羽商量:“大侄子,你爸应该没事,我记得有一回,在山里待了一个月,大爷跟你说实话,你爸拿的枪是我家的,那也不是我的,是我从巡防营借的,枪就借半月,过了期限必须还上,不还上,全村都得枪毙,眼下十天过去,你父亲还没回来,大爷还是想求你,再去一趟,把你爸找回来,熊胆能打到就打到,打不到咱先不打了。”
白羽明白了,这孙子想让我进山,行,眼珠一转:“黄大爷,我去可以,可是家里四五口还等着吃饭,我如果走了,家里可断顿了。”
黄斯隐盼白羽进山,最好能找到他爹,爷俩把熊胆带回来,脚一跺心一横:“大侄子,我给你家送二十斤白面,十斤小米,你看可以不?”
白羽有些为难:“这些够吃个五天六天的了,也可以吧。”
黄斯隐见他不太痛快:“一咬牙,我给你二十斤高粱米。”
白羽点头:“好吧黄大爷,我一定找到我爹,把熊胆给你带回来。”
黄斯隐乐的脸上的肉直颤,连声说好,回家准备粮食了。
白羽为一家人填饱肚子高兴,可是没有菜没有肉,白羽过意不去,出了家门,来到村里。
他家住村后西北角,都是杂乱无序的小房小院,住的都是穷人,有给地主种田的,打长工的,做小买卖的,还有白家这样的猎户。
村前都是大户,高宅大院,有戏台,酒坊,道路整齐。
白羽去了村前的富人区,他们宅子外头有菜园,还养的鸡鸭鹅,都是他需要的。
蓝家菜园子,两只肥大的老母鸡吃完虫子,咕咕咕,咕咕咕的出来。
白羽心说:蓝家这么大地主,我吃你两只鸡不过分吧。
用箩筐扣住两只老母鸡,用细绳拴住腿,提起来走了,速度极快,蓝家的狗都没反应过来。
白羽得意,先到小河边,把鸡杀了扒了毛,心说,毛都没了,怎么证明是你家的,等它们进了锅,更没证据了。
将两只鸡洗净,悄悄往家走。
快到家门口,有人喊:“白羽。”
听声音知道是黄斯隐,这孙子送粮食来了,他用箩筐将两只鸡盖住,笑呵呵的说:“去河边洗了洗箩筐。”快走几步,将箩筐放在屋后,返回说:“晒晒,箩筐上都是水。”
黄斯隐背着答应白家的粮食,走的有些吃力,白羽接过来,黄斯隐出了口气:“累死我了。”
“白羽啊,吃了我的东西,得赶紧进山啊。”
“我明天就走。”
“好好。”黄斯隐说了几声好,脸色一变:“白羽,如果拿到熊胆,这些粮食就是你的,如果没有,算我借你的。”
白羽心里骂:“真他妈黑,我们爷俩给你卖命,我父亲生死不知,你还给我整这套,别说打不到熊瞎子,打到了,我也不会把熊胆给你。”嘴上痛快答应,说的比花都灿烂。
黄斯隐也就回去了,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嘀咕:“白羽这小子,当了几天跑趟的,嘴巴变得伶牙俐齿了。”
白羽放下粮食,母亲妹妹弟弟还没问从哪来的,屋外人声嘈杂。
出去一看,蓝家的当家人蓝世贵,带着两个长工,找到白家,来要老母鸡。
白羽纳闷:偷鸡时没人看到啊,当然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