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意自己在靖国公府是个什么身份,只是单纯的不愿意跟外人打交道,于是拒绝道:“大人,府上许多事都离不开妾身,妾身就不去了吧。”
姜静行让李娘子出门,就是为了让她多和人接触,多交几个朋友来舒展心情。因此也猜到了李娘子会拒绝,所以心中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她说道:“长公主的帖子是给靖国公府家的小姐和公子的,可谁说这靖国公家中只有女儿和侄女了,这里不还坐着本公的妹妹吗。”
闻言,李娘子睁大了眼,很是惊讶,但很快她的眼眶就湿润起来:“大人……”
她以为姜静行刚刚的话只是说说罢了,用来堵住那长恩候的嘴,哪能想到她早有此打算呢。
姜静行站起来走到李娘子身边,搂着她走到姜绾身边,对着姜绾说道:“绾儿,叫姑姑。”
也被惊住了的姜绾很快反应过来,觉得虽然父亲的话有些出人意料,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父亲与李娘子十分亲密,李娘子也是个聪明人,若是爱慕父亲,以她的聪慧恐怕早就成了姨娘。
可直到现在她也只是府上的一位管家,既然二人看起来并无男女之情,那么兄妹之情便是最合适的答案了。
想通了的姜绾站起来,对着李娘子盈盈一拜,笑着说道:“侄女给姑姑问安。”
“这…小姐快起来。”李娘子连忙将姜绾扶起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后阿璇你也该改口了。”
“改什么?”还懵着的李娘子傻乎乎地问道。
姜绾先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于是亲热地拉住李娘子的手,解释道:“自然是改叫父亲兄长,改叫侄女绾儿了。”
李娘子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再看看眼前的姑娘和搂着自己的女人,不由得破涕为笑。她只觉得心口热热的,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好。
她自幼父母双亡,受尽亲人冷眼,嫁人后又被公婆苛待,丈夫打骂,仔细想来,前半生竟没有一点欢愉。
本以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遇到姜静行就是这辈子最好的事了,可是今日老天爷告诉她,她将来还能过得更好。
姜静行拿过她掌心的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不哭了,你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李娘子笑着打了一下姜静行,嗔道:“你又胡说,妾身今日根本没有上妆。”
她当时只想着出来骂长恩侯,根本没来得及上妆。
“额,是,是吗?”姜静行默默收回了手。
还记得上次李璇问她,她的新妆容好不好看,她如实回答“没看出来”,然后就被打了。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为了哄李娘子开心,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是否看的出来,一律当做李娘子面容上了妆。
今天她还是坚持这个说法,然后就翻车了,又被美人的纤纤玉手打了。
姜静行在心里感叹道,作为一家之主,她可真难啊。
情敌
管家命人将大门关上后又原路返回了主院,谁知他一进门儿便听见李娘子的哭声,还以为在他走后,府上又出了什么事呢。
于是急忙向屋内走去,刚过抄手游廊拐角,他就从镂空的窗户向里屋看去,只见姜静行和姜绾正在安慰抽噎的李娘子。
李娘子跟他相熟多年,又一起共事,说他是将人看成了亲生女儿都不为过。
他撩起袍子踏过门口,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姜静行见管家误会了,便将自己认李娘子做妹妹的事告知他。
闻言,管家立刻转忧为喜,拍着大腿说道:“哎呀,这是大喜事啊,大人新认了一个妹妹,咱们府上又添了一位小姐。不行,我得提前和新宴楼打好招呼,让他们好好做菜,来咱们府上摆几桌酒席。”
听起管家说起酒席的事,姜静行觉得是要好好摆一摆,这几天的晦气事儿实在是太多了,得好好去去晦气。
她沉吟几瞬后说道:“本公认妹妹是府上难得的好事,既然要摆宴席,那就大摆,绝对不能委屈了阿璇。”
说着,她看向旁边新出炉的姑侄二人,问道:“绾儿,此事交由你来做如何?”
虽说靖国公府有不少仆人,外院也有管家帮着,但如何调度管理,如何与人沟通,把事情做的有条不紊,这也是一种学问。
姜绾这段日子,一直跟着李娘子学习如何管家,姜静行觉得这正好是给她一个学以致用的机会。
听到几人商量的李娘子一时也顾不上哭了,她连忙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晚上让后厨摆上一桌就好了,哪里需要大办。”
李娘子话音刚落,姜绾便走上前挽住李娘子的手。
玩笑道:“父亲说的对,这是难得的好事,可不能如此随意。姑姑就放心好了,此事就交给侄女吧,姑姑只需打扮好,等着吉日入宴就好了。”
管家和姜静行也跟着劝,李娘子推辞不得只好应下。
她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见每个人都真心的笑着,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是一番落泪。
对此姜静行也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坚韧不屈的人,也会有止不住哭的一天,于是只好站在一旁,耐心地安慰起李娘子来。
过了一会儿,姜静行想起刚才说起做衣服的事,就先让管家带着姜绾去库房看一看布料。
而且一视同仁,也没忘了让他们去给朴玲和朴律霖说一声,让他们也挑一挑喜欢的颜色衣料。
一个人做衣服是做,一群人也是做,那既然几个人都要去赏花宴,就都做身新衣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