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把她们姐妹俩送回房间,想着刚才江语缤的脸色实在很差,便让她先休息一会,江语缤却笑说这才起床多久,没什么好休息的。
于是三个人在会客厅坐定,江语缤把在楼中遇到的事情看到的景象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们。
只是隐去了那一个,不知能不能称为亲吻的吻。
“你是说,是白副救了你?”顾莞诧异极了。
江语绮看着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忍不住走了一下神。真是和奇奇猫太像了啊。
她端起茶杯佯装饮茶,遮住了微翘的嘴角。
江语缤淡淡的应了一声,解释道:“你们来之前,我偶然在酒吧帮过她一回。”
“噢。。”顾莞点点头。
江语缤道:“那栋楼里……感觉很正常。”
“怎么说?”江语绮放下茶杯,正襟危坐。
“我遇到的每个人,都很坦荡的样子。”江语缤回想了一下,手指交叉的支在桌沿:“如果他们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研究,不太可能那么……积极向上。也许是当警察的直觉吧,我们对于事物的阴暗面总是更敏感一些。”
“会不会是做非法研究的只是其中极少数的一拨人,大多数做的还是和国立大学之类的院校打交道的科研工作。”顾莞说着,望向她。
江语缤摇摇头,道:“我感觉不像。”顿了会,却又续道:“不过凡事也要讲究证据。直觉也有可能会被误导。”
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会,顾莞察觉到江语缤有些倦意,便先告辞回房了。
午餐时江语缤没有下楼,顾莞和江语绮在酒店附带的餐厅里吃了份简餐,再给她带了个三明治。
离送冬节越近,到达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游客就越多,酒店每天都处于爆满状态。这天不知哪儿来了个旅行团,叽里呱啦的说着她们听不懂的语言,几乎占满了整个餐厅。
顾莞和江语绮用过餐,带着三明治上楼。刚走进电梯,后边乌压压就进来了一群人。江语绮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顾莞留意到了,她侧过身,微微的抬着手,把江语绮护在了臂弯和观光电梯的玻璃壁之间。
酒店开的是中央空调,两个人下来时都没穿大外套,江语绮捏着三明治的纸袋子,被顾莞庇护着,与那不着调的旅行团,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顾莞比她略高一些,呼吸徐徐的,落在她的眼前。她扑闪着长长的眼睫,电梯里吵吵嚷嚷,她的心却难得的宁静。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顾莞松了一口气,侧目瞧着电子版的楼层显示,离江语绮住的楼层还有好几层,她等了一等,身边的位置活泛了几分。可是还没等她松开在江语绮面前握着扶手的手,身后一阵欢呼,叽里呱啦的声音响起,外头不知几个人涌了进来,顾莞脸色一变,突然被一群人压迫着往前猛跌,“吧唧”一下,她亲到了江语绮的脸上。
江语绮:………………
电梯是怎么升上去的,顾莞已经没办法留意了。俏丽的脸蛋一阵红似一阵,任凭身后人群熏熏嚷嚷,她依然站在江语绮身前,固执的守着最后一点独立的空间。
江语绮微微偏着头,仿佛在看观光电梯外徐徐上升的风景,玻璃镜倒映出她精致的面容,长发下露出小小的耳朵尖,可怜兮兮的红了一片。
她轻咳一声,垂下颈脖,装作不经意的撩了一下头发。空间实在狭窄,她勾过发丝的手轻轻的拍在顾莞的肩头,顾莞垂眸以询,她颔着首,芊手搭在了她肩上。
好不容易人群都散去,俩人从电梯里出来,可怜外头天色欲雪,她们背后却已是薄薄一层汗。
回到房间门口,江语绮找出了房卡,顾莞站在她身侧,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
“语绮……”
江语绮抬头,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她咬了咬唇,轻声道:“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江语绮内心:……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无意的小插曲,被她这样直白一说,倒成了此地无银。江语绮的脸蛋一瞬间染上薄红,她转过身不再看她,刷卡开了房门,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顾莞离得近,看到她耳下一片红痕。房门在面前啪嗒关上,顾莞怔了一会,背后抵着墙,低低的笑了起来。
晚餐的时候江语缤还是没有出现,顾莞有点担心。
“语缤姐是不是着凉了?上午看她出来时穿得那么少。要去看医生吗?”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盘子里的牛扒切成一个个小块,叉起其中一块放到江语绮的碟子里:“尝尝。”
江语绮单手支腮,用叉子拨着那一块牛肉,闲闲道:“我看不是着凉。是心里藏了事。”
“心事?”顾莞有些意外。
江语绮回想了一遍姐姐出去一趟回来之后的表现,肯定的点头。“心事!”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半空中下起纷纷扬扬的雪,“有心事”的江语缤给妹妹留了个短信,独自出门叫了个车。
雪天道路不好走,花了大半个小时她才到达目的地。酒吧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她将领口略略收着,结了车费,走上台阶。
老板娘不在,她坐在吧台上,叫了一杯“深渊”。伏特加凛冽的味道陈在蔓越莓和利口酒之下,彷如安静的海面上悬着一丝剔透的蓝。烈酒混合着果汁,在口腔中转了一圈,挑战着味蕾,像谁的唇谁的舌,炽热,激烈,柔弱到魅惑,却又含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江语缤凤眼微挑,饮至冰砖,她敲敲桌面,续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