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那故作淡漠的小脸蛋,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尴尬羞怯懊恼的神情。
因此,接下来,就算厮杀还没有结束,北羽墨已经命人开始打理起战场了,特别是北羽雪所住的屋子的门窗,乃至整家客栈,到最后,凡是有血迹的地方,都不能存在。
到最后,连百里惜月都在北羽墨无声的“请求”下,不甘不愿的换了一身衣服。
直到整个战场打扫完毕,能接近客栈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奋勇杀敌,喘息未定的禁卫军将士们,以及之前的一干侍卫,都得到了一个命令,切不可靠近相府小姐,只因小姐惧血。
自此,相府千金惧血的传闻不胫而走。
“请皇上回宫。”直到一切平息,已然明朗的天空少了血雾,禁卫军统领尉迟卫耿直谏言。
“此番出来,朕是不放心雪儿独自上路为北羽爱卿祈福,北羽爱卿的安危可关系着我风月的江山社稷,朕怎能等闲视之,只希望朕的一番诚意能打动上苍,让爱卿早日康复,助我风月。”意味深长的一扫身旁的北羽墨,百里惜月话一出口,顿时让在场的人愣在当场。
不解的目光又齐聚于脸色一凝的北羽墨丞相身上。
丞相这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还用得着祈福?
可是,这是皇帝说出口的圣旨,他们就算有千万个疑问,也只能拦在肚子里。
“朕的丞相,朕的好兄弟,你放心吧,朕必定会保护好雪儿的,且不论雪儿是爱卿的爱女,她也是朕既定的皇后啊。”一番话,顿时再度让在场的人再度呈现僵化,除了宇文杰。
只因为他在北羽雪拿出那一块象征了帝王的龙纹玉佩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明了。
百里惜月说这番话的时候,看都没有看一旁的北羽墨,而是看着苍天,好似在表达心意一般。
可是,当话出口,他才发现,此计不错。
既能为北羽墨堤防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儿,还能借此推脱皇太后乃至朝中大臣频频上奏立后一事。
如果皇后人选是北羽雪,这情况就好玩了。
这风月王朝中,有几个有胆子的敢和北羽墨为敌?
他到想看看。
“休整两个时辰,启程前往龙泉寺,只希望北羽爱卿能够……”后面的话语没有出口,若是没有正主北羽墨在身旁,若是没有之前发生的一切,只听这深情并茂的表现,任谁都不会怀疑当今的皇帝是多么的情深意重。
只可惜……
虽然已经清理了战场,脱离了险境,微寒的夜风也早已停歇,但是一干朝臣怎么觉得越来越冷,跪在地上的身躯愣是站不起来,只希望自己听不到也看不到。
“尉迟爱卿怎会来的如此神速?”等尉迟卫惊醒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当今皇帝的跟前,而一旁坐着的是面无表情的丞相大人。
“回皇上,臣听闻城门处有大批人出城,感觉不妥,却又查不出端倪,为防万一,臣召集了队伍加强了戒备,刚好接到了宇文大人送来的密函,说皇上被围攻,臣这才得以尽快赶到,臣疏于职守,置皇上于危难之中,还请皇上赐罪。”思前想后,尉迟卫浑身冷汗,若是他来的晚一点,这后果……不堪设想。
“哦?宇文爱卿派出的人?”这下倒是不止百里惜月赶到错愕了,就是北羽墨也把视线投向了一旁的宇文杰。
“请容臣禀……”宇文杰自知一切瞒不过当今的皇上,故一五一十的把从出了京都之后的事情详尽禀报,虽然北羽雪之前的计划并非是救驾,但是却也为救驾一事做好了铺垫,抢得了时机。
当然,杀戮在即,北羽雪却让他枯坐了半晌的事情,他也没敢隐瞒。
只不过不同于之前的焦躁难安,现在说来,却是钦佩之至。
一边听,一边看向一旁的北羽墨,看着北羽墨那逐渐扩大的嘴角,百里惜月突然间怎么觉得那么刺眼。
突然间,似乎有种叫嫉妒的感觉在他的心里,像猫爪似地,不疼不痒,可是非常的不舒服。
“这样的皇后?皇上……敢要吗?”对于百里惜月投来的目光,北羽墨非但没有收敛脸上的笑容,反而直接问道。
他早就知道他这女儿不简单,却没有想到如此的厉害,想到她置身与后宫,北羽墨似乎可以看到百里惜月凄苦的后半生。
当然,那种预想,他会看得很舒服,只不过,一想到北羽雪会和那么多的女人共享荣宠,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大友善。
当然,他相信,如果北羽雪真嫁到皇宫,那么就算百里惜月是当今的天子,他也没有资格伤害雪儿。
不管雪儿有没有母仪天下的能力和欲望,他都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雪儿的头上,他会替她扫清所有障碍。
只不过,那后果,百里惜月能否承受?
“朕相信,在爱卿的调教下,雪儿必将能够俯瞰天下,一统后宫,为朕一扫后顾之忧。”百里惜月且不知北羽墨心中所想,只不过既然已经出口,心中已经认定,他又怎会轻易更改,更何况,他的皇后,也必得有自保自立的能力。
“臣只知道,臣的雪儿,臣不会让她受丁点委屈。”清淡如水,可是话语却纯澈如泉,没有一点杂质。
“臣还说过,臣不会在离开她身边。”一句话说来,不大不小,不轻不重,但是却真真切切,明明确确的告诉了当今皇上,不管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如何,他都不会离开北羽雪身边半步。
“尉迟爱卿,这京城就交给你了,相爷要是有什么好转,立刻禀报于朕,可别让朕和雪儿心焦。”慵懒起身,随意到让人发指的话语,却让尉迟卫愣在当场,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