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付月照常来到县学,与以前所不同的是,她一出现,便吸引了一大片目光,俨然安陵县学的大名人!不是因为她代表丙班在新生蹴鞠比赛中赢了甲乙班,而是她的右脚上缠着一圈纱布,手中还拄着一根单拐。
感受到来自不同角度的各种偷窥,付月心里特别后悔昨夜那“含恨一踢”一脚踢断床板固然气势十足,但身无太极内劲,这一脚下去的后遗症便是需要一瘸一拐地来上学……
不仅别班的学生见到她指指点点,就连丙二班的一些熟脸,看到这样的付月都捂着嘴,偷笑着从她身边走过。
“付月,你要不要帮忙?”赵天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个子高大的黝黑少年,一脸憨厚地朝付月笑着,当初若不是付月求情,他或许根本上不了隐学。
“不用不用,不碍事。”付月强自挤出一个笑容,她指了指自己被纱布绑着的右脚讪讪地解释道,“跌的,昨晚回家天太黑,跌的。”
“跌的?怎么就跌了一条腿?”赵天光挠着脑袋疑惑道。
付月脑门一黑。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赵天光慌忙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跌哪了,怎么就单单跌了一条腿?”
你说的这两句话有差别么?付月脑门更黑了,“你是想我跌几条腿?”
“不……不是……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跌的。”
“我看着怎么像是撞的?”孙泰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附近,上前来凑了个热闹。
“不会是被人打了吧。”丙三班的何当初这一句猜测,令众人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般,个个都露出大悟的神色。
“付月,谁打了你,是不是甲乙班那群人?”县学门口围了越来越多的学生,像看猴戏般将付月团团围住。
一听付月被人打了,丙一班的宋飞英立刻窜出来,“付月,是谁打了你?是不是那白玉轩?昨日输了球不服气便伺机报复!”
“对,不是白玉轩就是那吴雪筠,别人怕她,我可不怕她,这里可是县学,我们找县令大人评理去!”
“输不起的人,还玩什么蹴鞠!”
“走,一起去,甲乙班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将来我们未必会比他们差!”
付月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周围众多丙班学生个个义愤填膺,付月那只受伤的脚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整个丙班人的耻辱!
“看,白玉轩和吴雪筠在那!”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齐刷刷地朝县学大门望去,正准备走进县学的白玉轩与吴雪筠猛然间对上几十双愤怒而通红的眼睛,心里怵地停下脚步。
而情绪已经被调动的丙班众人立马朝着白玉轩与吴雪筠二人围了上去。
“你们要干嘛?”吴雪筠惊恐地看着周围一干嗷嗷叫的丙班学生。
“还问我们要干嘛?你们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走,跟我们去县府,我要找焦县令评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要将白玉轩往外推。
“真是摔的!真是我自己摔的!跟他们没关系!”付月拄着根单拐在人群外大声地喊,但却根本没人去听她说什么,她的话却被“声讨”的声浪给淹没。
“走,找焦县令去,走!”
“你们吵吵闹闹地想干嘛!”一阵威严的声音响起,盖过了县学大门前的一切吵闹之声。
县丞吴景龙铁青着脸看着面前一堆学生,“课钟已经响了三声,你们不进学室内,堵在门口干嘛?”
“付月被白玉轩和吴雪筠打了!”胆子大的丙班学生躲在人群里偷偷地喊了一句。
“嗯?”吴景龙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吴雪筠,见吴雪筠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便放下心来,自家女儿虽然刁蛮任性,但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主儿,“怎么回事?”
付月好不容易拄着拐棍挤出人群,“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付月,你别怕,只管将真相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又不知道哪个正义心爆棚的熊孩子,躲在人群里煽动着情绪。
“真的是误会,我这脚是自己摔的!”
“就算是摔的,也有可能是甲乙班的人偷偷在路上给你使的绊子!”
“我在自己家摔的!”付月也有些无奈,所谓围观群众,就是看到了一点事实,随即爱用脑子猜测出完整“真相”的一群人,很明显,丙班的这群孩子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真的是个误会,我昨晚睡觉,从床上摔了下来,所以不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