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吻而已。”
口腔内的氧气瞬间被入侵进来的舌头席卷的一干二净,八尺大人卷上嫩红的软韧肉条吸吮摩擦,搜刮尽每一滴津液。顾己被亲的发软,裹在被子里的脚不住踢动。
嘴唇上一痛,顾己尝到些咸腥液体,是他的血。
“你做什么?”唇齿相依,顾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被八尺大人吞吃入腹。
“痛?记住了,如果你逃,你会比这痛上千百倍。”
八尺大人裹挟着那片柔软下唇在嘴中反复舔舐啃咬,吸尽每一滴渗出的血珠,将顾己的味道铭记在心。
……
顾己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当他醒来时,八尺大人已不见了踪影。一直笼罩着自己的阴影终于消失不见,若不是因为现在这副病弱的身子,顾己一定会欢呼跳跃最后再来一个滑跪。
接下来就是计划出逃了。顾己决定先在医院里养好伤,再坐上飞机把那个白衣异形甩得远远的。
“说什么逃到天涯海角都找得到我,我偏不信。”
……
在顾己出院的当天下午,他回了趟家拿行李。时值七月底,温度高得很,整日的阳光让屋子里腾满了热意。顾己一进屋就觉得有暖风将衣料吹得泡起,蒸的他从后颈流下一滴汗。
沙发上仍残留着那日的血迹,被长久日光照得褪成极淡的褐色。顾己半蹲下看着那些再难洗去的斑块,左耳穿过一声极响的嗡鸣。过了今天,就可以摆脱;过了今天,他就自由了。
擦去额角正要淌下的汗,顾己半屈膝盖撑着地站起身。行李不多,顾己很快就收叠整齐,一样一件的放进银白行李箱。轮子滚在地上咕噜响,顾己站在门槛处最后看了一眼他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居住着的房子,转动钥匙锁上了门。
高温让大家闭门不出,大街上行人稀稀落落,顾己站在路边等几分钟前就该到的网约车。十几分钟后,一辆深灰的汽车停在了顾己面前。司机慢慢摇下车窗,看向满头大汗的顾己:
“约车的?”
顾己点点头。司机叫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上车。车里开了空调,一拉开车门,冷气就扑上顾己的面。顾己腿刚踏出去一半,右手肘就被扣住,顾己心惊,转头却看见一个才刚到他胸口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正指着地上的某样东西。
“大哥哥,你手机掉了。”
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滑出的手机此刻正躺在路缘上,蛛网状裂痕延至整片屏幕。顾己躬腰捡起,道了声谢。
车辆开始行驶的那刻,顾己看见窗外小女孩正对他挥手。
“去机场是吧?”
司机看一眼前方路况又从后视镜里望顾己一眼。
“是。”顾己随口回了句继续低着头在家庭群聊里发消息,叫爸妈帮他把房子挂网上卖了。
“你忘记了吗?”
顾己听着这句没头没尾的问句疑惑的抬起头,看见后视镜里折射出一双幽深的黑瞳。
“忘记什么?”顾己觉得冷气吹得他脊椎骨一阵发毛。
“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
忘记跟他说过的话。这段时间没人跟他说过话,除了那个东西。
顾己彻底清醒过来,使劲拉着车门,可他上车时就已经反锁了。
“让我下车!我要下车!”
见车门拉不开顾己就用拳头使劲砸着窗,挫伤了皮,指节一片猩红血迹。
“顾己,你是真敢逃啊。”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转动方向盘,把车行驶进一段被阴影笼罩的街角小道。顾己看见他身躯慢慢变高变长,变出了一身白衣,一袭黑发。
八尺大人将车熄火,下车把顾己拉进阴暗。他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张满是怒意的脸从很高的地方瞪视着顾己,舌头伸出口唇发出不间断的嘶声。
“我说过,如果你逃,就让你更痛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