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归心看了看铜镜,轻啧了一声,小声抱怨:“朕的唇脂都掉了好多。”
他还在段秩怀里坐着,段秩抱着他,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那臣再给皇上点唇。”
“都是你的错。”周归心烦得很,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而后跳了下来,他走远了些,再看铜镜,又蹙了蹙眉,“朕的衣服也皱了。”
段秩站起身,想去给他理一理衣服,周归心立马伸直了手臂挡在两人之间:“你少来。”
段秩失笑了一声,道:“不闹你,我给皇上理理衣服。”
“用不着,”段秩的信誉在周归心这儿近乎为零,方才他俩接吻的时候,周归心有好几次都怀疑段秩不安分的手要扒自己的衣服了,“朕又要挨朕的大臣们的说教了。”
这十来日周归心日日同段秩厮混在一起,后者白日带着他在宫内赏花游戏,夜晚便悄悄带着他出宫玩乐。惹得前朝大臣一致认为段秩要把他们皇上带坏了,周归心光这几天看参段秩的折子就看了不少。
周归心整理好华服再去宴席肯定要迟了,又是同段秩一起前去的,想来宴席前又得听不少“皇上可不要只醉心儿女情长”这种暗示的话语。
段秩闻言,倒是低头轻轻笑了一下,道:“他们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周归心瞪了他一眼,段秩心又痒了一下,他走过去,牵过周归心的手,轻声问道:“走吗?”
周归心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又被段秩反手握紧。
他尚未踏出门,便听见段秩问道:“皇上信臣吗?”
周归心偏过头去看他。
段秩目光定定,重新问道:“皇上信臣吗?”
周归心勉强一笑:“你指的什么?”
段秩轻轻问:“臣走后,皇上可不可以给臣50的攻略度?只要一瞬便好,随后你归零便是。臣问过系统了,会有时高时低的波动。”
到了50,在别的世界,那便是100了,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
周归心没说话,他偏了偏头,屋外的灯火映照过来,衬得他的身影愈发孤寂,周归心沉默良久,片刻后,才冷不丁地问道:“朕今日好看吗?”
段秩看向他,勾了勾唇:“不止今日,皇上向来是最美的。”
周归心笑弯了眼,脸庞漩出了一个小梨涡,他道:“这是朕登基时的备选华服。”
段秩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周归心微微撤步,笑了一下:“去宴席吧。”
他喜欢段秩。
但是他也真的,很爱自己的臣民。
可世间向来没有两全法,他是皇帝,要先为国,后才能为自己。他穿上这衣服,便是告诉段秩自己在他和江山之中做的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