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接了银子,惊叹一声,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你在外面干坏事了?”
江行这小白脸长得一副好皮囊,要是出去……呃,行情还是挺好的。
江行顶着宋正一言难尽的目光,道:“……这你别管。”
宋正点到即止,没打算管他,数了数钱,把那只鹦鹉连带笼子全交给他。
做完了,宋正才问:“你怎么来姑苏了?”
“出了一些变故。”江行含糊道,“你呢?”
从前两人确实有点恩怨,不过没造成什么损失,两人又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
那些年少往事,就同一阵风一样吹过去,就散了。
两人他乡偶遇,茫茫人海里,倒也不易。两人此刻不像什么水火不容的敌人,竟像多年好友。
宋正道:“当初被赶出来了。好在老东西还有点良心,给了点钱打发我走。”
“我不想在番城待,就办了路引子一路北上,期间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做到姑苏,生意有点起色,就待住了。”
江行颔首,感慨道:“这样也挺好的。”
“你……你还在考试吗?”
两人东扯西扯,宋正犹犹豫豫,终于提起这件事情。
当年自己服散被抓,导致再不能科举,宋正也认了。做错事情,确实该罚。
就是午夜梦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有些难过。如今见到同窗,还是忍不住又问一嘴。
江行帮他收了摊子,一面同他往外走,一面道:“还在考。我来姑苏没有多久。”
宋正走在他旁边:“那你真是来对了。姑苏这个地方好多士子,就连柳画桥柳大儒都在此隐居,想必对你求学大有裨益。”
“我听说,柳大儒去年还是前年,竟然出山收了一个学生。你不然也去碰碰运气?”
江行暗中打量了他几眼。宋正身上还能看出一点当年咋咋呼呼的影子,但整个人看着已经稳重许多,说话也圆滑了。
想必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江行无意太高调,也没说自己就是柳大儒收的那个学生,只含糊道:“柳大儒德高望重,兴许看不上我这个穷乡僻壤来的穷士子。”
宋正惊叹道:“你?穷士子?一出手就是五十两纹银,这还穷?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勾当,发了大财?”
江行扶额:“……真不是。”
宋正嘁道:“我不信。”
“实不相瞒,”江行见搪塞不过去,于是认真道,“我没有发大财,我只是吃了软饭。”
宋正:“?”
但好像也不是不能说得通。
宋正悄悄又扫了江行几眼。江行身长玉立,许是应时节,他穿了身苏梅粉色长衫,头上簪了把碧玉簪。
宋正有点无语,红配绿,真是好搭配。
但这身衣服在江行身上,看着莫名其妙地和谐。长衫虽粉,江行气质温文,竟不显轻浮,反而更衬得他整个人温雅端方,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