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峰回头,看清楚站在长廊上的是谁的一瞬,浑身上下的凌厉气势顿时退去。
他神色带着几分错愕,额头上还绑着一条白麻,挂在头发上的一枚纸钱晃晃悠悠飘落下来,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你没死??”
江知也走到他身旁,拾起那枚边缘略微烤焦了的纸钱,发现这家伙腰上居然还挂着一串没烧完的。
江知也哭笑不得:“你给我烧纸了?”
薛峰赶紧把纸钱往裤子里塞了塞,撇开头,眼睛里似乎还有点湿润:“我回去的时候看到宅子被烧了个精光,还以为姓段的又……”
他说到一半顿住,目光不善起来。
段泽披着件外衣,倚在门口,怀里抱着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啊,我又什么?”
薛峰当然不可能说下去。
他打量了一番段泽,冷笑道:“风云榜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排在第八,看你那弱不禁风小脸惨白的样子,又是什么阿猫阿狗把你伤着了?”
“……”身后,江知也尴尬道,“那个,是我。”
薛峰:“?”
段泽悠悠地笑起来,带着一点嘲弄,笑得薛峰浑身不爽,恨不得上去砍他两刀。
傅陵游警惕地守在段泽身旁。
“陈野,过来。”
江知也下意识地脚一抬就要过去,忽的后领一紧,被拽住了。
段泽眼眸微敛,目光落下来,像薄而锋利的冰刃,冷冷地扎在薛峰那只手上,仿佛要将它当场削断。
“你好像很喜欢和我作对。”
“我哪敢和风泽堂主作对啊。”
“你不敢吗?”段泽直起身,拎着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你在梦溪偷袭我的时候,胆子可大得很。”
薛峰浑身的肌肉刹那紧绷起来,握紧了手里的大刀。
傅陵游唰地抽出剑:“是你!?”
段泽一抬手,制止了想要冲上来傅陵游,走到薛峰跟前。他人虽虚弱,站在那里,却有种剑在鞘中锐利之感。
气氛剑拔弩张,一点即燃。
“陈野。”
江知也紧张得一个激灵,脱口道:“在!”
他感觉自己被用力拽了一下,一个踉跄栽进段泽怀里,鼻子都撞疼了。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自觉,乱咬人的疯狗迟早会被挂去狗肉摊子。”段泽冷冷地盯着薛峰,一手搂着江知也的腰,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把人扣在怀里,“给你句忠告,少越殂代疱插手你主子的事,也不准再对陈野动手动脚,否则我不介意取了你的狗命。”
薛峰勃然大怒:“当初你像死狗一样躺在巷子里的时候,老子就该卸了你一条腿!”
“现在也不晚,你大可试试。”
江知也暗叫不妙,想制止这两人:“等等……”
段泽扣着他腰的手略略一松,摸上他的脑袋,手指插入发丝拢了拢,附耳低声道:“没事的,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