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句话不断在耳畔回荡,陆嘉念听不下去,烦躁地捂住耳朵,又不知自己为何如此。
虽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张大统领说的句句属实,确实是由她操办最为妥当,以防有人见缝插针,在后宫中兴风作浪。
她下定决心做好长公主,这点小事理所应当应下,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不知为何,陆嘉念心底蓦然空落落的。
好似平日里习惯的东西,即将被人夺走,下意识极为抗拒。
分明急着撇清关系的人是她,不愿苟且的人也是她。
长公主之位,是她亲手接下的,如何阻拦和推脱这种事呢?
她应该端庄稳重地接受,尽职尽责地为陆景幽张罗才是。
尽管道理都明白,陆嘉念还是闷闷不乐,眨巴着眸子望着陆景幽。
在她的印象之中,陆景幽并非沉溺女色之人。
前世后宫废置,今生即位后亦是如此。
说不准,他不喜欢其他女人常伴身侧,也不想花心思在这种毫无用处的琐事之上。
他应当,只是应付这些朝臣而已吧?
陆景幽将皇姐的神色尽收眼底,兴致愈发浓厚,似有似无地抚着她的长发,故意道:
“此话不假,长公主是朕的皇姐,事事为朕考虑,必能担此重任。”
陆嘉念猝然抬头,眸中一片茫然,隐约闪着潋滟水光。
她后知后觉地抿唇,默默埋下头去。
“微臣明白,不日便让人着手去办。”
张大统领颔首,没有察觉到竹帘后面微妙的变化,恭敬地行礼告退了。
待到张大统领走远,陆嘉念才明目张胆地探出脑袋,赶忙从陆景幽身上跳下去。
她行至内室之中,打理着被他揉乱的长发,许久没有说话,眸光却时不时瞥向镜子里的陆景幽。
茶盏中的水凉了,他抿了一口就放下,没事人般把玩着盖碗,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目光,让她更为窘迫。
“朕从不知道,皇姐学猫叫这么像。”
陆景幽勾唇向她走来,从身后将她抵在铜镜前面,让她挣脱不开。
他掰正她的脑袋,逼着她只能看着镜中相依相偎的他们,声声引诱道:
“再叫一声,朕想听。”
陆嘉念呼吸一滞,双颊泛起绯色红晕,躲闪着不让他靠近。
思及方才之事,她又是一阵气恼,不忿道:
“我学不会,陛下不如再等等,让其他姑娘学给你听。”
但是陆景幽嗤笑一声,压迫她的力道紧了不少,好似不顺从就不让她离开,微热的匕首摩挲而过。
“陛下刚说过,我身为长公主,是你的皇姐。”
陆嘉念愤愤不平地呼着气,本想使劲逃开,触碰到发烫的匕首后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在书房收不住。
此等圣洁的地方,不得行此污秽之事,否则就是污蔑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