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你亲切没什么不合理的,”周义恒说道,“因为她很喜欢你。”
“为什么?我跟静姐姐没见过几面。”沈言秋不解的问道。
周义恒说道:“何静在南栋大学有认识的人,当时你跟我说了你大学被退学的事,我就托她帮我查询你的学籍信息,并向校方咨询,有没有办法让你复学,所以何静就知道了你的遭遇,她很同情你,因为她曾经也险些与大学失之交臂,她最能理解你的痛苦感受。”
沈言秋有些吃惊:“静姐姐也曾经差点上不了大学?”
周义恒点点头,说道:“何静的父母在她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都对她不闻不问,何静由她的爷爷奶奶照顾长大。但是她高中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过世,何静就一个人靠着老两口留下的一点点钱熬到高考。”
“她拿到大学通知书之后联系父母,向他们借学费和生活费,但是父母相互推脱,就是不给,何静心灰意冷就把她的父母告上了法庭。”
沈言秋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都是对何静的敬佩之情:“然后呢?静姐姐胜诉了吗?”
周义恒笑着说道:“居委会工作人员的证词、银行的对账单,学校老师的作证,都能证明何静的父母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没有承担养育责任,法院要求他们一笔支付何静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所以何静赢了,她靠着胜诉得来的钱完成了大学四年的学业。”
沈言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既有对何静的敬佩,也有对自身的愤恨,听了何静的经历,沈言秋觉得自己实在太懦弱无能了,当时被父母强逼着退了学,她其实也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因为并不是她故意失联,以至于学校给她做了退学处理。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父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触犯法律的,甚至于她觉得父母对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因为这是她自小就被父母灌输的理念。
如今已经时过境迁,即便沈言秋后悔了也来不及,她只能悲哀的说道:“我真佩服静姐姐,我要是有她的勇气,估计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周义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很勇敢,你不是从家里逃出来了吗?”
沈言秋面上露出苦笑,虽说她是逃出了家门,但是她的大学梦却毁了,而且经过沈言龙打她的那件事,她知道她和父母之间的矛盾仍旧存在那里,她终有一天要去面对,所以她只能算是暂时逃出来了。
“静姐姐还和她的父母联系吗?”沈言秋问道。
周义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人怎么可能真的和父母断了联系,只不过联系打方式方法不一样,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可以自己问何静,我想对你是有帮助的。”
沈言秋点点头,说她会在合适的时间问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宋音和?”周义恒转了话题问道。
宋音和是周义恒的助理秘书,按理说沈言秋不应该在背后说人家不好的话,但是宋音和确实让沈言秋觉得不舒服,于是犹豫了一下,沈言秋说道:“您是他的老板,宋先生很敬佩您,所以认为您应该喜欢条件更优越的女孩子,您这么有钱,他担心我接近您的目的不单纯,这也是有道理的。”
周义恒听完脸色不大好看,说道:“我第一次让宋音和开车送你,他就已经表述过这种想法了吗?”
沈言秋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周义恒明显露出生气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了,你去看书吧,我以后不会再让他开车送你了。”
“你也别让我给你送餐了。”
“好,不让你送了。”
沈言秋这才笑了一下,和周义恒说了声晚安,便回房间去读书了。
自学考试安排在周末,周义恒提前安排好行程,这个周末他不会有事情,除非临时生什么事情。周父和周母也很支持,表示这个周末他们夫妻俩自己做饭洗衣服,不让沈言秋插手。周义恒却先斩后奏给他们两个报了旅游团,让他们两个人周末出去玩去。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钱都花出去了,夫妻俩便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收拾行李上了旅游大巴。
考点离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远,地铁要转线路,得要四五十分钟,开车时间也差不多。早上周父周母先离开家门去度假,周义恒让沈言秋收拾两天的衣物再出门。
“我在考点附近定了酒店,考试间隙也好有个休息的地方吧。”
“晚上也不回来了?”
“就不回来了吧,晚上在那里休息,你早上也可以多休息一会,有利于考试挥。而且房间已经定好了,即便晚上不住,房费也退不回来。”
最后一句话是重点,沈言秋想到房费不能退,不去住一晚就太可惜了,于是便听话的去收捡衣物。
上午第一门是英语,沈言秋坐在副驾上一个劲的默记单词和语句,周义恒也不打扰她,只在她想不起来或者记错拼写的时候提醒她。路途虽然有些长,但是路况还好,没有堵车没有颠簸,沈言秋还能有几十分钟复习的时间,所以她还是很满意的。
到了考点门口,离进考场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许多人站在考场门口,或是闲聊,或是抽空复习,有像沈言秋一般的年轻人,也有油光满面的中年人,甚至还有孕妇,让第一次参加自考的沈言秋觉得十分新奇。
沈言秋检查了自己的文件袋,便要进考点大门,周义恒拉住了她,笑着问道:“我送你的笔带了吗?”
“带了,你看!”沈言秋扬了扬手里透明的文件袋。
“嗯,好好考,别紧张,中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言秋忽然觉得安慰自己紧张情绪的周义恒就像是送考家长一样,弥补了她高考时一人赴考的失落,于是这一瞬间她的内心里充满了感动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