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屋内众人齐声领命。
笄礼
接下来的日子,长公主府和诚国公府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姜婉珍总觉得气氛有点紧张。
姜婉珍坐在桌边,右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尚未显怀的腹部,连丈夫进门的声音都未曾察觉。
“珍娘?怎么心神不宁的?叫你都没听见。”宁璟瑞握住妻子的手,轻声问。
姜婉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近日府中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原本清理诚国公府的事务理应由世子妃亲自出面,但姜婉珍刚查出怀有身孕,又害喜严重,嘉阳长公主便做主暂且将此事瞒下,以免姜婉珍担惊受怕。
宁璟瑞笑着说:“府里一切安好,父亲母亲都在,能有何事?眼下最要紧的便是下个月瑶儿的笄礼了。”
宁璟瑞的话听起来风轻云淡,但夫妻多年,姜婉珍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她微微皱眉,追问道:“当真?你别瞒我,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实话告诉我,府中出了什么事。”
宁璟瑞知道妻子管家多年,十分敏锐,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其实原本确实没什么事,只是近来娘的心思都在瑶儿的笄礼上,我和爹也不管事,你又精力不济,府中难免有所疏漏,这些时日揪出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采买下人,娘已经已经将他们发落了。”
姜婉珍闻言眼神一暗,自责道:“都是我管家不利,才让府中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让娘操心了。”
宁璟瑞心道果然如此,妻子怀孕之后心思重,这还只借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若实话告诉她,这些人是被安插进来,专程打探瑶儿行踪的探子,那更不知会自责成什么样子。
他赶紧搂住妻子的肩,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管理偌大的诚国公府已属不易,况且你现在又怀着身孕,爹娘都体恤你,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且放宽心。娘还特地叮嘱我,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姜婉珍听了丈夫的劝慰,心里稍感安慰,她轻嗔丈夫一眼,说道:“我都第三胎了,哪里还需要如此精心照顾,瑶儿的笄礼才是大事,我如今身子不方便,你可得替我帮母亲分担分担。”
“遵命,娘子。”宁璟瑞含笑应下。
天气日渐寒冷,直至深夜一场雨将枯叶全部打落在地后,雪花毫无征兆地飘洒下来。
三日后便是明安郡主的及笄礼。
秦夫人看着手中诚国公府上送来的帖子,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便让侍女将秦熠叫来。
“娘,有什么事,我正忙着呢。”秦熠一进门先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随即坐下开始抱怨。
秦夫人瞪了他一眼,怒道:“今日你轮休,能有什么事?”
秦熠嘻嘻笑道:“娘,这不是明安的笄礼就要到了,我要送她的贺礼还差一点儿,得赶紧弄好。”
一提到贺礼,秦夫人就发愁,自家蠢儿子从小到大给玩伴送出去的礼,就没有不被挨骂的,幼时便罢,还能勉强说是顽皮。但长大之后再送那些异于常人的东西,可真是会被人怀疑是恶意为之。
好在秦熠长大之后渐渐发现别人并不喜欢他送的礼物,便不再自己准备贺仪。但秦夫人不明白,为何儿子送给明安郡主的东西还要坚持自己准备,不愿假手他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贱皮子,这么热衷于挨打?送一次被明安郡主揍一次,挨完揍下次再继续自己费心准备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送过去,这么乐此不疲地犯贱挨打,秦夫人是真看不懂自己儿子。
秦夫人斟酌了下语气,缓缓开口问道:“儿子,你告诉娘,这次你到底给郡主准备了什么贺礼?”
“没什么,就是一个金子打的摆件。”
秦熠说得随意,秦夫人眼中满是狐疑,觉得没那么简单,但无论她如何追问,儿子都不肯说到底是个什么摆件,秦夫人无奈,只得放他离开。
秦夫人在房里左思右想,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命人偷偷叫来秦熠身边的小厮,问道:“秦熠到底要送给郡主什么东西?”
小厮犹豫半响,最终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
秦夫人听完撑着额头,怎么就生出了个俗气没品味的儿子呢。
她挥退小厮,挣扎良久之后,决定还是再拯救一下儿子。
在后院一个满是杂物的房间内,秦夫人寻到正在和工匠嘀嘀咕咕忙碌着的秦熠,软声劝道:“儿啊,你的贺礼要不等郡主笄礼之后再送吧。”
秦熠撇了撇嘴,“过了笄礼再送就不是生辰礼了,明安会不高兴的。”
但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这礼送出去明安郡主更不高兴!秦夫人忍了又忍,提示道:“送礼讲究一个投其所好,你确定你的礼物郡主会喜欢吗?”
秦熠骄傲地昂起头,信心满满地说:“明安肯定会喜欢的!”
行!你就等着哭去吧!秦夫人见秦熠这副脑子缺根筋的模样转身就走。
儿女都是债。
秦夫人咬牙切齿地想,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
十一月十五日,阳光明媚,碧空如洗,连续下了多日的雪也停了。
今日是明安郡主的生辰,亦是钦天监选出来笄礼吉日。
宜祭祀,宜祈福,宜冠笄,诸事大吉。
辰时刚至,诚国公府门前便车水马龙,前来观礼的贵夫人络绎不绝。
明安郡主宁玉瑶虽然自幼随母亲居住于长公主府,但她始终上的是宁家的族谱,故而笄礼是在诚国公府上的宁家家庙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