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怎么可能如此盛气凌人地质问宫离彦?
这些在前生是绝对不会生的啊。
因为她与宫离彦有婚约,也因为白岩书的时时叮嘱,外祖母与阿娘对宫离彦爱屋及乌,恨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连重话都不曾对他说过一句,只希望换得他对她好一点,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对待他啊。
白沄婳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嘶”好痛,竟然是真的。
可是她不敢问,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青萝听到她疼得倒吸气,还以为她伤得极重,赶紧扶她过去坐下,又转头吩咐:“熙越,快让人去请大夫。”
“是。”
熙越立即吩咐外头的下人去请大夫。
小姐经常私下练武,会磕磕碰碰的,熙越就备了药箱以备不时之需,她绕去把药箱取了过来。
“小姐,让奴婢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熙越真是想不明白,小姐到底为什么要让她激怒明王,明明都清楚会是这样的结果。
白沄婳抚摸了一下脖子,触到那渐渐肿起的掐痕,眸光冷了下来。
这是他欺她的证据,她会讨回来的。
看见大家都担心地看着她,白沄婳扬起了笑:“没什么大碍,不疼了。”
几人却觉得她这是在强颜欢笑。
她以前有多喜欢明王,大家有目共睹,明王如此待她,她得多伤心啊!
但是,几人都不想揭穿她,这只会让她更加难堪。
熙越还是有些担心:“咱们是不是不该对明王殿下动手啊?”
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不是她们可以僭越的。
白沄婳知道熙越在担心什么。
经历今日一遭,以宫离彦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岂会不秋后算账?
若是婚事还如期举行的话,那她成亲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舒坦。
其实她们都错了,错得离谱。
今日有没有对宫离彦出手都无关紧要,宫离彦一直都认为是外祖父和她阻了他的前程,断了他的良缘。
从赐婚圣旨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和外祖父一家,在宫离彦眼里便只有死路一条。
莫须有的罪名也好,实实在在的罪名也罢,不过都是将她和外祖父一家推向死亡的借口而已。
前世,外祖父一家死得凄惨。
外祖父通敌的罪证就是宫离彦提供的。
他整整带了八个人,一人一份罪证,誓要把外祖父钉死在通敌之罪上。
外祖父堂堂武将,怎么说得过那八个舌灿莲花的文官。
没几句外祖父便被说得哑口无言,就这么直接被皇帝定了罪。
外祖父跪在断头台上,声音沙哑对她道:“外祖父要走了,不能再护着你,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来生,外祖父再替你寻个好郎君,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咱不要。”
外祖母扬起带泪的笑容:“婳儿,不要看,好吓人的,你快回去,好好活着,好好照顾你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