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钟秀秀忍不住瞪了李夫人一眼,继而又道:“刚才她瞧见姐夫出门了,就要过来闹事,非说宋小姐的孩子被你调包了,让你还她的大孙子。”
戚月直接给听笑了,无语了半晌,才讥诮道:“你觉着自己很聪明是吧?还特意选个喻晨不在的时间来闹。”
李夫人也不知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喝了几碗黄汤,此时胆子大的很。
她随意地抱着宋心竹的孩子,任由她哭得撕心裂肺也无动于衷,只阴狠地瞪视着戚月,好像戚月真的抢了她的孙子似的。
“你废话少说,快把我大孙子交出来,否则我就摔死这个小贱蹄子!”
戚月蹙起眉,静静地朝宋心竹房门处看了一眼。
那边房门紧闭着,孩子哭得这么凶也不见人出来看看,不知道是真的睡死过去了,还是也默许了李夫人的所作所为。
不论哪种,都够让人窝火的了。
戚月收回了目光,转头又问钟秀秀:“怎么没见林巧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林巧不该听不见。喻晨的人都这么沉得住气吗?
钟秀秀低声道:“阿巧姐听见她吵着闹着要抢孩子,就躲在房里没敢出来。”
“孩子没事吧?”
“没事,阿巧姐说睡得挺好的。”
戚月放心地点了点头。
李夫人眼见着自己就被不尴不尬地晾在那里了,心下一阵不快,怀中的婴儿还在哭,惹得她更是一阵烦躁。
“哭哭哭就知道哭!”李夫人厉声嚷着,孩子的哭声就更大了。
只见她颇为不耐地将孩子往戚月怀里一塞,“自己的孩子自己抱着,我要去找我的乖乖大孙子了。”
戚月默不作声地将孩子递给钟秀秀,后者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轻摇晃着安抚。而后就见她姐姐一言不快步冲了上去,一把薅住了李夫人的头。
钟秀秀瞪大了眼睛。
李夫人更是没想到一个刚生产完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冷不防被她拽得向后仰去,还来不及反应,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耳光。
“这张脸皮不想要我可以给你剥了,”戚月慢悠悠道,目光直直地在李夫人福的面上梭巡,末了又轻描淡写地补了句:“放心,我下手很快的。”
说着,她指尖不知何时冒出一把小刀来,缓慢却坚定地抵上李夫人的脸颊。
不知道是不是戚月的气势过于骇人,宋心竹的女儿都忘了哭,周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刀刃割开皮肉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李夫人终于反应过来,撕心裂肺惨叫道:“啊——杀人啦!救……”
声音戛然而止,只有李夫人自己知道,一粒什么东西倏地掉进嘴里,继而熟悉的,从舌根弥漫开的感觉又来了,她又不出声音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也恢复过来的李夫人这一次格外的慌乱,她总觉得有哪里跟上次不同了,却不敢细想。
像是要让她彻底死心似的,戚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感觉李夫人不陌生吧?是不是还觉得喉咙干痛无比?放心,你到死都会是这个感觉了。”
李夫人脑子里“嗡”的一声,登时一片空白,连挣扎也忘了。
戚月淡定地收回手,看也没看李夫人脸上哗哗冒血的伤口。
“你会一直觉得口渴,总想喝水,一直喝一直渴。不过你可得克制一点,毕竟水这种东西,喝太多也是会中毒的呢。”
“秀秀。”
钟秀秀这才回魂,连忙应了声,戚月又道:“我回去睡一会儿,待会儿看到喻晨告诉他,不管他亲自去还是托人传信,我要宋大夫明早之前把这些人全都带走,一个也不留。”
钟秀秀知道,她这是真的伤心了,不然也不会不顾宋心竹还在月子,执意要把人赶走。
不过都是活该!秀秀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遭罪也都是应该的,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我知道了姐姐,你先回房等一会儿,我熬了粥,你吃完了再睡。”
戚月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钟秀秀也完全无视了跌坐在地上满脸懊恼和愤恨的李夫人,抱着孩子去敲宋心竹的房门。
好一会儿,房门才慢悠悠地打开,小梨小心翼翼地探头,见是钟秀秀,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甚至不太敢看对方的眼睛。
钟秀秀显然也被这场闹剧气得不轻,面上没了半点笑意。
她把孩子往小梨那一送,原封不动地将李夫人的话还了回去:“自己的孩子自己抱着!”
说完,也不管小梨有没有把孩子接好,转身就走了。
可走了没几步,又实在忍不住了一般,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小梨,愤然道:“宋小姐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孩子太大,宋大夫也不会求到我姐姐这里。这件事太多人可以作证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居然能耍这样的无赖。”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婆媳俩都听得见。
“我姐姐为了宋小姐这一胎,担惊受怕了一个多月,根本都顾不上自己肚子里也有一个。就是帮宋小姐接生的时候,她自己也在动,却一点都不肯透露,生怕我们会影响到宋小姐。宋小姐,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我姐姐有一点对不住你的地方吗?”
屋内的宋心竹早就羞愧地低下了头,一声都没吭。
钟秀秀揉了揉眼睛,实在不想让自己在这种人面前哭出来,冷哼一声跑了。
等端着粥出来时,李夫人已经没在原地了,不知道是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是去了宋心竹那儿。
钟秀秀不想管了,反正明天这些人就走了,她要向姐姐学习,不要在意不相干的人。
重整好心情后,钟秀秀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敲了敲戚月的门,得到许可后才推门进去。
戚月看起来一点异样都没有,只是靠坐在床上呆。
“姐姐,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