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他的西服领口的时候,耀然放开了我。
他掰开我的手,有点急促:“晚安。”
我挑眉:“晚安的亲亲不至于这么激烈吧?我们本来就是……恋爱关系,为什么不能做情侣间的事情?”
他却似笑非笑的整理领带:“哦?你想?”
老子一直都想,我怕你痛。
“但是,小昭,你脸红了。”
屁话,老子金刚铁打的脸皮,怎么可能红!错觉!
耀然亲了我就扬长而去,随手带上门:“你本来就打赌打输了,这笔帐什么时候讨都可以。先记着。”
小林回日本,我去机场送他。临别的时候,我们在一边说话,石田老师竟然过来,笑得很豪爽。旁边的随行翻译说:“两次赛场上看到你都没打招呼,真是失礼啦!”
我赶忙低头认错:“哪有,没拜见石田老师,是沈昭失礼了。”
石田刚乐呵呵的,指指小林,指指我:“中国棋手也是后生可畏啊!我以为只有我才被小林这样的晚辈追得苦不堪言,原来陈耀然他也一样。心里平衡了啊!”
他问我:“你们的新闻发布会我看了,怎么不见林九段?”
我据实以报:“输棋了,不敢露面。”
石田老师年过半百,输了棋,说话还是神采奕奕:“林君的棋我也见过,他就是把输赢看的太重。你转告他,下棋哪有不输的时候?我们这次输棋回去,报纸啊新闻啊都要把我们一顿批评,但你看看我,一点事都没有——这盘棋我输得服气,输得值,这就够了,下次对局,一定要赢回来。”他向远处站着的一人扬下巴:“呐,那就是赢林君两盘的人,也不见得他多高兴。”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冷漠而瘦高的背影,和石田老师亲和的形象成鲜明对比。估计是赢了棋也不吭声类型的,林染输给这种人,想必是怄了一口血。
入安检口前,我跟小林说:“下次三国战,我们还是三将,再战。”
“不是,”小林说的很严肃:“下一次对战,我们都是主将。”
果然说他倨傲真不是冤枉他,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想着隔海有个对手,心里激昂起来。
隔着海,有我师傅的对手。
隔着海,有我的对手。
耀然打电话过来:“小昭,朋友走了?我开车来接你,你原地等着。晚上带你去家餐厅吃饭,你想点什么?”
北京冬天的太阳暖暖的,接近傍晚,阳光温和耀眼。冬天这么好的天气,真想摆张棋盘,想和师叔在他的四合院里杀一局。师叔会摸着我的头说,小昭,三国战下得不错。
或者和耀然下棋,分先,杀成平局。
出候机大厅,才走几步,被人叫住:“沈昭先生?”
我顿住:“啊?”
背后被抵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男人穿着风衣,大冬天的离奇的带了墨镜:“没什么,是把枪。沈先生不要乱动,不要出声,我们不想伤害您。老板请您去一个地方。”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几个人不自然的向我们靠拢,那枪抵住我的男人撤了枪,很自然的环住的我肩,像相识已久的老朋友:“直走,从侧门出去,我们有车接您。”
远远的,我看到耀然的车滑进机场停车场。
耀然下车,向我这边走来。他似乎在想什么愉快的事情,嘴角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