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人的是,皇后的口谕中根本没提到高素之,是觉得这厮不会去吗?在闺阁的时候,她便对齐王和中宫的关系有所耳闻。
高素之说:“你若是不想去,就拒绝好了。说我病了,需要你在府中看顾。”
王映霜眼神微闪,她好奇地看着高素之:“大王为何觉得妾身不愿意去?”
“没觉得。”高素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是我不想让你去。”
谁知道王映霜在宫中要坐多久啊?她要是早出晚归,那明天的能量值不是没办法蹭到了?四舍五入就是亏了一个亿。
王映霜笑微微道:“大王说笑了。”高素之简简单单地说句话,可最后被埋怨的人只会是她。
待到王映霜走后,高素之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王映霜说最后那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生气。
高素之询问左右:“依照你们看,王妃的心情好么?”
左右小心翼翼地对视,迟疑片刻道:“不好。”
高素之又问:“为何?”
没人敢吱声。
高素之也没为难她们,自己回到屋中去琢磨。托上辈子原生家庭的福,她在为人处世上有亿点点的缺陷。好半晌,才恍然大悟。
是她错了,那句话没考虑到王映霜的处境。
意识到自己不对的高素之立马抬腿迈出秋水园,她马不停蹄地朝着蒹葭园去,甚至小跑起来,等抵达的时候,额上出了细密的汗,面颊绯红如霞。
王映霜才坐下没多久,听闻高素之过来,眉头顿时一皱。
她赔着笑脸问:“大王怎么过来了?”
“抱歉。”高素之一双眸子如黑山白色分明,她诚挚道,“是我考虑不周到,明日我与你一起入宫。”
王映霜一愣,凝着满脸恳切真诚的高素之,顿时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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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改文名,可能还会变。
王映霜的父亲乃太原王氏子,自小有人中龙凤之喻。她的母亲出身范阳卢氏,诗书礼义传家,是闺门典范,将府中庶务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奉养舅姑,抚育子女,而这子女里自然有王珩妾室所生以及王氏、卢氏族中孤弱子弟,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妆奁去贴补。
在得知圣人点了她为齐王妃的时候,王珩这将家中事当甩手掌柜的父亲自然不会说什么,而母亲呢,则是教她行事准则,那些话其实从她小时候就开始念了,无非是个“忍”,无非是个“顺”。幼时王映霜还会想凭什么呢,后来她知道了,凭借男人是说一不二的家长。
王珩尚且如此,何况是齐王高素之?她出身帝室,兼之疯症在身,哪里可能会容人忤逆?哪里会跟人低头?可现在就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她万分诚恳地跟自己道歉。
王映霜心中浮现一股荒谬感,其中又夹杂着陌生的委屈。也只有高素之会如此吧?因为是……她。
高素之看着王映霜蓦然发红的眼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瞬间就心慌意乱了起来。她真怕王映霜的眼泪落下来,忙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啊。你、你别慌,明、明日到了宫中也不必害怕,遇到问题,我、我会替你摆平的。”
王映霜见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的:“皇宫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可怕的。”
高素之这才松一口气。她没忍住,朝着王映霜看了几眼。有时候她觉得她的王妃像空谷幽兰,而某些时刻呢,见她笑颜,又好似映日芙蕖的灿烂,着实令人目眩神摇。
翌日一早。
高素之便换了身圆领袍,神清气爽地准备出发了。
她到了书中世界,也就意味着剧情中的齐王会的一切她也都会,在照着记忆来看,自十三岁被幽禁在府中后,她就没有骑过马、驴,这会儿也不想挑战极限。虽然说脱离了风一吹就歪倒的尴尬境况,可要说骑射功夫,那还是逞不了强的。
不过她记得王映霜是会骑马的,一来本朝尚留有草原习气,二来骑射也是君子六艺,高门贵女凑在一起也会玩马球,除非极其瘦弱的,不然在骑马事上不会发憷。
在王映霜走来时,她一直盯着王映霜瞧,等到王映霜一脸不明所以地望过来,高素之才扬眉笑道的:“你要骑马么?还是与我共乘?”两个人一起去皇宫,肯定不能分开落人口实的。一般郎君骑马在外,可她不一样。
王映霜云淡风轻:“我与大王同车。”骑马还是坐车她不在意,就怕被人瞧见了,她家大王的脸面又落到地上去了。
高素之其实想看王映霜的飒爽风姿,听她不愿骑马,隐隐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快乐起来。与王映霜同坐一马车,那距离算是极近了,能量值上涨也能加快。等到能量值足够的时候她换些什么好呢?高素之一边琢磨,一边往马车中钻。
商城的面板浮现在跟前,高素之积攒的能量值换大件不够,但有些能够解馋的小玩意儿倒是可以,譬如麻辣拌——只是一点开,高素之就看到底下的小字要求,得用一部《诗乘》来换。
这《诗乘》是前朝大诗人王蘅芜评点诗文的笔记,只是到了后世大半失传了,只有零星散落在其它的著作中。
马车中安静无声。
王映霜觑了高素之好几眼,见她仿佛丧失魂魄般没有任何反应,心中倏地一紧。想到高素之昨日的温和,她的心也柔软几分,指尖搭在高素之的肩膀,轻声道:“大王?”
骤然上飚的能量值吓了高素之一跳,她身躯一震,骤然间抬头,而此刻的王映霜已经迅速地将手收回去,拉开了和她的距离。高素之心中懊恼,要是没有一惊一乍,大概王妃还扶着她的肩膀呢。遗憾片刻,她收起怅恨不已的心绪,朝着王映霜正色道:“你知道王蘅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