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丞这句充满哀怨的话刺中了柳母的心,柳母不免一惊,又见女儿那万分悲伤的样子,哪里还能狠下心来?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慌忙伸手抓住药碗,可柳府丞还在赌气地要喝。柳母见状,哀求道:“女儿啊,你就原谅母亲吧。”
柳府丞听到母亲如此说,怎么还会再生母亲的气?松开手,扑到母亲怀里,呜呜地哭起来,碗里的药洒了母女二人一身。柳母也顾不得这些,丢了药碗,将柳府丞紧紧地搂在怀里,流着泪,心痛地道:“女儿啊,你这是何苦来?”
柳府丞趴在母亲怀里,哭了好一阵才慢慢止住,抬起头来,道:“母亲,女儿对不起您。”
柳母擦着柳府丞脸上的泪水,叹息道:“谁让你是我女儿来。”
柳府丞感动地道:“谢谢母亲。”
柳母感慨地道:“你谢我什么?都是做母亲的心情。”
柳府丞伏在母亲的怀里,幸福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甜蜜,那么开心。
柳母低头望着柳府丞,担心地道:“你不要光顾着高兴,要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怎么向世人交待。”
柳府丞哪里想过这些?听到母亲讲,也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女儿国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个时候才怀孕的,自己怎么才能圆过这事去?她偎在母亲怀里想了片刻,忽然兴奋地道:“母亲,有了。”她附在母亲耳边,悄悄地讲了一通。母亲听后,惊讶地道:“这样能行吗?”
柳府丞道:“怎么不行?只要母亲做得象那回事,人们自然就相信了。就是有人不信,她们又能讲出什么来?起码也能糊弄过去。”
柳母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又疑惑的道:“你们好了多久了?母亲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你们又是在哪儿做的那事?有没有人知道?”
柳府丞羞涩的道:“母亲,没人知道。有时我把他招府里来,偶尔也在他窝棚里。”
柳母惊愕的道:“天哪,那佛仙殿是神灵之地,你与他做这□□之事,污秽之物玷污了神灵的净土,是对神灵的亵渎,定会遭到神灵的惩罚。你闯了大祸。”
柳府丞听了,懊悔的道:“母亲息怒,都怪女儿,为求一时之欢,竟惹出这般祸来。这可怎么办?”
柳母沉思少倾,无可奈何的道:“还能怎么办?待佛仙殿建成之后,你要日日到佛仙殿上香,祈求神灵饶恕,不然,将有大灾难呀。”
柳府丞道:“女儿听母亲的便是,佛仙殿建成后,我定会日日去上香,向神灵忏悔,求神灵宽恕。”
柳母点了点头,然后对可心道:“心儿,以后小心地服侍你大人,不可有闪失。”
可心高兴地应了。
第二日,柳母命府里丫鬟、佣人在后府遍挂红灯笼,在柳府丞寝院里设了供桌,摆了供品,点燃了香烛。入夜时分,请来了巫婆,在院子里驱魔。只见那巫婆,身穿七色彩条披衣,头戴九铃项圈,面抹黑灰,手握桃木长剑,赤膊赤脚,在供桌前舞来跳去,口中还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各方神灵听我令。玉皇大帝遣我来,降服飞龙那妖怪……”一会手指东南,用剑劈砍。一会又面向西南,念动咒语。舞了好一阵后,来到供桌前,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画了符的草纸,在蜡烛上点燃了,转身面向东南,一扬手,将那纸抛向空中,随口道:“去——”随即又挥剑去刺。并念叨道:“各路神灵快显灵,捉拿飞龙回天宫。”只见剑到时,草纸刚好燃尽,草纸灰整个地向东南方飘去,一会便不见了。巫婆收回剑,面向东南方,微闭了双眼,作揖祈祷。片刻,祈祷毕,来到站在供桌旁的柳母跟前,对柳母道:“老夫人,本仙奉玉皇大帝之命,已将天龙驱走,只要三日内香烛不断,灯火不灭,那天龙就再也不敢来袭扰大人了。”
柳母赶忙施礼,道:“多谢巫师。我家大人自被那天龙骚扰,日日不得安生,吃尽了苦头,今日得巫师驱除,还了大人一个净身,老妇不胜感激。老妇定会遵从巫师吩咐,张灯燃烛三日,使那天龙永不敢再来。”
府里人围了一圈看热闹,大家不知所以然,十分地惊奇,都左顾右盼,想找个知情人问问。正巧,柳大人的贴身丫鬟可心也在人群里看热闹,身边的金姐便悄悄问她:“可心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大人怎么了?”
可心附在金姐耳边,神神密密的道:“十五那日,大人与老夫人正在这院子里饮酒赏月,忽然有一飞龙飞过来,抱起大人就进了大人卧房,我们当时都被吓懵了,等那飞龙飞走后,我与老夫人赶忙跑进大人房里,只见大人□□着躺在床上,下身处还流了血,把褥子都染红了一片,这才知道,大人被那飞龙给务了。这几日,那飞龙每晚都来与大人同寝,扰得大人心神不宁,请了郎中,吃了好几付药也不管用,老夫人这才想到请巫师驱魔的办法来。”
金姐听了道:“奥,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心对金姐叮嘱道:“这关乎大人的名声,你可千万不要再告诉她人。”
金姐一个劲地应承道:“一定,一定。我决不告诉别人。”然而,金姐知道了这天大的秘密,不再道出来,心里拱得痒痒,哪里能存得住?当晚便讲给了她人听。她讲完,也同样叮嘱别人,千万不要再传给她人。然而那人哪里又能守得住秘密?不讲给别人听就觉得憋得慌,就这样,不两日,整个府里都知道了这事,不久,竟然还传到了府外。金姐见事情闹大了,还整日地提心吊胆,生怕遭到柳府丞惩罚。然而,柳府丞却如全然不知这传言一般,整日里忙来忙去,没因此而训斥过一个府里人。
八月底,佛仙殿主体工程已经完工,只剩了上漆,平整殿院等活。柳府丞心里更加着急。这日,她借接回吴心安之机,对春尚书道:“大人,佛仙殿马上就要竣工,外国的木匠们也将被遣送回国,大人若想与吴师傅长相厮守,还需大人向太师呈请,准许这些木匠在女儿国长期居住才好。”
春尚书听了颇有为难之色,道:“既然太师已下了令,我怎好在递呈?”
柳府丞听了,也不敢强求,带着吴心安回了工地。
两日后,春尚书又差车侍卫来到佛仙殿工地,向柳府丞要吴心安。柳府丞心想:再满足了她,她哪里还有心思向太师呈请?我要憋一憋她才行。于是对车侍卫道:“车军士,请你回去转告尚书大人,太师好似听到什么风声,已召了本府丞去问话。现在风声正紧,望尚书大人再忍耐几日,等风声过去了,本府丞亲自将吴师傅送到府上。”
车侍卫无奈,只得空手而回。
那春尚书哪里忍耐得了?没过两日,又差车侍卫去接吴心安。柳府丞对车侍卫又是一番托辞,将车侍卫打发了回去。
春尚书见三番二次去佛仙殿工地接不来人,又想起柳府丞说过的话,心想:看来,没有太师的同意,这柳府丞是不会再让吴心安来了。于是下定了决心,于议国事之日,向太师呈递了递呈,道:“启禀太师,西图国木匠为建造佛仙殿出了汗马功劳,我们女儿国官兵百姓不应忘记。下官建议,可容许他们在我女儿国居住,以表达对他们的感谢之情。”
杜尚书见春尚书向太师递了呈请,也赶忙附和道:“启禀太师,春大人所言极是。佛仙殿虽然竣工,但尚需日后维修。下官建议,将国外的木匠留居女儿国,让她们负责佛仙殿的维护。”
太师听了十分生气,道:“你二人一派胡言,他们工匠为建造佛仙殿出力,我女儿国是付了工钱的,有什么可感谢的?佛仙殿刚刚建成,你杜大人就想着维修,是不是建造得质量有问题?”
太师一番话,说得春尚书哑口无言。吓得杜尚书赶忙澄清道:“回禀太师,下官保证佛仙殿没有任何质量问题,下官是有备无患。”
太师道:“杜大人,你这有备无患未免有杞人忧天之意了。莫说佛仙殿建造的这样坚固,就是一般民房三两年也没有维修的。你这提议好没有道理,本太师不能应允。”
二位尚书悻悻地不敢再言。
柳府丞得知留李友朋在女儿国居住已是不可能的事之后,赶忙做了另一手准备。她收拾了自己的一些金钗、戒指等,拿到银匠铺,做了一对金锁,并在金锁的底部打上了“柳艳”二字。若将这对金锁分开,则两把金锁的外形完全相同,只是两把金锁底部的字各成了“木丰”与“卯色”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