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讶异。
他不好的念头果然应验了。
“席哥这么吊!刚来就拿了个第一!”
席必思正巧从门外进来,他净身高一米八八,一眼就被人看见,招呼他来看。
男生咬着牛奶吸管,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
他眼里的高兴没有作假,几乎是被人簇拥着走到成绩单面前,看完之后谦虚地说:“并列,这不还有另一个第一吗,六中太卧虎藏龙了,大家都这么牛。”
“另一个暑假都做了一遍了,你都没做过,还是你牛一点。”
“我也觉得。”
“别这么说,都是同学,做过一遍不也是自己做的吗,能记住也很厉害。”
人群外的谢松亭不在内场,却已经被比较了好几次。
他抓着下来的答题卡,头一回没订正错题,随便折了两下,扔进桌膛里。
烦死了。
这位天赋异禀的学神让谢松亭既焦虑又紧张,暗地里不停把自己和他比较,以至于失眠频率直线上升。
有天午休时,他去找了自己高一高二的好朋友
那架旧钢琴。
钢琴不会说话,他钻到钢琴肚子底下靠着钢琴腿,渐渐把钢琴腿暖热了,安静地闭上眼。
他是被吵醒的。
被一钢琴曲。
曲调原本很安宁,只是钢琴太过腐朽,常常走音,还原不出本来的味道。
即使这样,他也听得出弹钢琴的人平静的内心。
吵闹、考试、冷嘲热讽都在琴音里远去,谢松亭突然想到中午头疼的一道题的另一种解法。
他窝得脖子疼,从钢琴下钻出来。
此时正到曲子结尾,这里没有琴凳,站着弹钢琴的人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惊了一下,手下一顿,但立刻醒悟过来,指节很快地变动,坚持着把曲子弹完。
是席必思。
曲终。
席必思整个身体被太阳照射,而谢松亭完全站在阴影里。
见谢松亭不说话,他主动说:“你好像很擅长从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来。”
谢松亭原本想说他弹得很好,虽然他不懂技法,但能感觉到感情很充沛,闻言冷嗤一声。
“怎么,你有意见?”
席必思久久没回答。
谢松亭觉得奇怪,去看他,觉他目光虽然盯着自己,却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