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张着嘴愣了一会,然后十分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才回答,“我给他吃了你给我的药!”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药很金贵,可以起死回生。”小五说话的时候微微仰着头,神情专注,似乎在回忆当初风子云那副骄傲自满的欠揍样。
风子云:……
他刚才说的话能收回吗!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他的药的问题,起死回生同包治百病还是有区别的!
想也知道当初花月伤势多重,可小五竟然没给人请大夫!至于抠成这样?
风子云还想问两句,那边已经被君睿换好了身上纱布的花月先开了口,“大嫂,这事不怪小五哥,当初我自有我不能找大夫的缘由。”
“况且当时的药也救了我一命,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大嫂的药,大嫂果然厉害。”花月将风子云吹捧一番,成功替小五解了围。
风子云又叹口气,“可你这身子到底是拖垮了,谁那么恶毒给你灌的如此烈性的散功散,这不仅是要废你内力,简直是想要你的命,内功尽散,筋脉阻滞,稍有不慎,心脉受损,便回天无力。”
风子云说的义愤填膺,身为大夫,最见不得江湖中人这等手段,偏偏又叫他一而再地遇上。
花月沉默半晌,只说了,“没什么,仇家罢了。”
君睿感受到花月瞬间低迷的情绪,握着人的手叫了了“小月哥哥”,花月才敛了悲伤,对着君睿安抚一笑。
风子云大概知晓了花月该是有着不为人道的伤痛过往,便也不再追究,只稍稍讲了下病情,“方才那碗药,我以龙吟草为引,彻底散了你体内因为化功散而郁结在筋脉中的真气,又以银针刺穴,打通了你部分受损的筋脉,原先那身内力虽散的干净,但等你身体好了,便可以重新练回来。”
方才花月吐息之间,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现在闻言,更是欣喜,他不怕重来,只怕连重新开始都不能,“谢谢大嫂。”
花月此时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心绪已放松不少。
可风子云踟蹰了一下,还是将另一件事一起说了。
“虽说玄隐族男子可以孕子,但到底非女儿之身,你此前因为重伤落胎,又没有好好调养,今后怕是不能有孕了。”风子云瞧着花月,脸上的痛色深重。
这世上能以男子之身为他人孕子的,莫不是爱惨了那人。他哥哥如是,君无言如是,小五如是。
可如今他告诉花月,他不能为心爱的人孕育孩子了,这是多残忍的事。
花月却只是微微一愣,然后淡然地开口,“无妨,我本来也不喜欢男人。”
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花月放在床榻里侧的左手紧握成拳。那一团没成型的血肉从身体里剥离时那种仿佛撕裂灵魂的痛,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花花还能恢复就是好消息,接下来好好休息就是了。”小五提高了嗓音打哈哈,冲淡了这满屋子悲伤的气息。
他又何尝不难受,他也曾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失去过一个孩子,如今的他,同样羸弱到无法再受孕。
怅然若失,随即又嘲笑自己想的太多。过去的,都成了回忆,而他和君无极之间再也没有可能,做什么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呢!
花月的伤在风子云的照料下恢复地很快,七日后拆了纱布,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收敛,君睿还大方地表示可以把父王教给他的功夫倾囊相授惹得花月感动的得地热泪盈眶……
风子云给了足够的银钱,“致和堂”药铺后面的几间屋子便成了几人暂时的栖身之地。
君睿忙着照顾花月,都忘了给他父王留些暗号,这忽然想起来这事,才有些犯愁,他总不能当着爹爹的面给父王传消息吧,那之前的那些,不全都露馅了?
正在君睿犯愁的时候,君无极在府里也着急上火。
青翎和两个孩子都没有下落,君无极无心过问其他任何事,青石山庄的贾仁义被方刺史抓了以后,他也懒得过问,只派了两个人跟着由方刺史押解进京。至于功劳是谁的,他反而丝毫不曾在意。今上同他,私怨甚深,也不会因为这个差事办好了就对他改观。
书房里,陌白低着头听着君无极发怒训斥,没有消息,他也没辙。
“去看看,怎么回事!”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之后,君无极察觉门口窸窸窣窣的走动声,吩咐陌白出去看看。
陌白头也未抬,低声应是。膝行后退,至门口方才起身。
拉开门见着个守卫在门口晃来晃去,抓耳挠腮,似乎十分纠结的模样。
“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想让王爷把你当细作处置了?”在下属面前,陌白自有一番威严。
守卫见着陌白,顿时放松下来。他正愁如何去向王爷禀告呢,“陌统领,您出来就太好了,属下实在不敢同王爷通报。”
“何事?”陌白蹙眉询问。
“陌统领,现下吧,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您要听哪个?”守卫略抬着头,问得小心翼翼。
狼来了的故事我一天讲三遍!
在陌白要吃人的目光下,守卫很自觉地自己选了坏消息先说。暗忖着陌统领跟着王爷久了,连表情都变得吓人了……
“刚才方大人那边传了信,贾……贾仁义,跑了。”一句话,守卫的声音越说越低,说完头也不敢抬。
“什么!”陌白方才只是冷着脸瞧着眼前的守卫,现在却是激动地上前揪住守卫的衣襟。”青石山庄的叛国案已经折腾了许多时日,眼看着就要尘埃落定,贾仁义却跑了……王爷要如何向陛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