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区很大,有不同的办公楼栋,hr向她解释这边的创业园是政府的扶持项目,租金便宜。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hr一进公司就将各种注册证件拿出,公司是正规合法的,刚注册一个月左右,人员只有三个。
她这才知晓,hr就是董事长,名为张财升。
姜今尧不敢放松警惕,将简历交过去。他从接过她的简历就开始夸她。姜今尧例行惯例自我介绍,谈薪资,职业规划以及对贵公司的看法。
基本情况了解后,张财升才将薪资待遇与她说清楚。“别看我们公司小,这只是我们的分公司。我们总公司在肯尼亚,所以主要业务也是在非洲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的建筑和房地产这一块,需要你做财务翻译。只要你能胜任,年薪有六十万不止。”
非洲六十万
姜今尧没有当即应下,“外派非洲毕竟不是小事,我需要郑重考虑。”
张财升努力做她的思想工作,“理解,确实一个女孩子去非洲的风险很高。但我能向你保证,我们公司很重视员工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你们在外面出什么问题。我们将你们安全带出去,肯定也要平安带回来。另外,我们公司的福利待遇是很好的,人性化,升职空间也很大。目前,我们打算以江淮为基点,在国内开展我们的业务。所以外派回来后直接升职为总经理。”
姜今尧还是那句话,说考虑后再给他答复。临走前,张财升仍旧极力劝她考虑。
又是辗转几趟,倒第二趟车时错过了末班车。她眼睁睁看着车走远,怔了许久不知想什么。要停靠路边的车辆鸣笛,将她唤回神来。
姜今尧退回站台,原先用发簪挽成髻的发凌乱不已,几缕垂落额间,多了几分破碎感。
等一番折腾后,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到家。姜今尧有洁癖,到家后不管多累,都必须先洗澡换睡衣,只有穿上睡衣,她才会觉得放松。
在浴室,她将花洒的水流开到最大,强撑的情绪像屹立不倒的高楼,但此刻轰然倒塌。
她该何去何从,姜今尧从未这般迷茫过。眼前被雾霭挡住,前方的路在哪个方向?
姜今尧从来都是绽放的星,是被追逐者,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可如今她质疑了,她究竟是永恒明亮的星星,还是光芒转瞬即逝的烟火?
她的能力,才华,在别人的人脉和权力下,被轻而易举的斩断。
这个世界究竟是能力重要,还是人脉权力?
耳边的水声噼里啪啦,水珠在她的脸上蜿蜒落下。
这个澡,她洗了很久,直到热水器里的热水告急,直到她的情绪捡了回来。
未毕业前,大家迷茫未来之际玩笑,若实在找不到出路,就去非洲好了。
非洲的法语使用率很高,是大量的法语毕业生的归宿。若有更好的机会,没人会去条件艰苦,思想贫瘠,危险系数很高的非洲。
她、真的走投无路到这一步了吗?
姜今尧打开求职软件,看看有没有更好的选择,但并未发现新的招聘发布,随后又登录了邮箱,看着石沉大海的简历,没有任何回响。
曾近鹏打来电话,问她省考如何。
姜今尧打起精神,尽量不让对方听出情绪,“题的难度一般,资料分析算错一个,其他正常发挥。”他的职业习惯会要求姜今尧每次考试后复盘。
曾近鹏在办公室,回音很明显,“好,尽力就好,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慢慢考,一边上班一边考,比全职备考压力小。”
他不知道姜今尧辞职了,若他知晓,定会将人赶回家,让人全职备考。在他眼里,要么老师,要么公务员,只有稳定才是第一要素。
“嗯。”姜今尧停顿半晌,问:“你在办公室?今天有晚自习?”
曾近鹏在抽烟,吸了一口后回话,“嗯,让他们自习,我回办公室歇会儿,喝口水。”
“您少抽烟,不要太劳累,学生能管就管,不要过度尽责。”
曾近鹏的责任心太强,除了睡觉,都往学校跑。先前一直做班主任,后来身体不好,在课堂晕过去后才卸下班主任的重担。
关心则避免不了唠叨,也希望对方好,所以会干涉对方的生活。姜今尧明白他的心理,这份压力她一直默默承担。
曾近鹏要说的说完了,在挂电话之际,姜今尧忙道:“叔。”
他的电话又挂回耳边,听她言。
姜今尧措辞,“叔,我有个朋友也是学法语的,近期有可能会被远派非洲。您也知道,非洲的官方语言之一是法语,她一个女生,拿不定主意。所以我想帮忙她问问,您觉得怎么样?”
曾近鹏是传统教师,观念老旧,认为女孩子考个铁饭碗,离家近,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一个女孩子去非洲多不安全,我觉得不要考虑。每年招考那么多,让她多考考,只有铁饭碗才是最好的。”
“但是工资挺高的,年薪六十万不止。而且外派最多五年,回国后就直接升中高层。年轻嘛,趁着有劲多挣点,只要三十岁之前考上岸不就行了。现在就进体制,会让人丧失斗志。”
曾近鹏反驳的态度不给人留一点空间,“非洲的环境恶劣,文化跟不上,经济也不好。一个女孩子去那里,连最基本的安全问题都不能保障,赚再多钱有什么用。我的意见就是不要考虑。”他警惕起来,“你这个朋友该不会是你吧?”
“不是。”
曾近鹏就此事,又给她做了半小时的思想工作,姜今尧听了十年,但她仍旧耐心听完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