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人去怨恨姜红豆不借钱,毕竟他们是慢人一步。
就是这么一来,家家户户都看彼此不顺眼,都以为对方借了钱还不肯承认。
殊不知,姜红豆一文钱没借出去。
借不到钱,他们只好自己凑,把家里的黑面凑上去,棺材底,给孩子娶亲的钱,家里值钱的东西卖一卖。
搜刮干净家底,才好不容易凑齐了税钱,忍着痛交上去。
实在没钱的人,就豁出去被打板子,进大狱了。
姜红豆又不是救世主,谁家没钱就给谁,她又不是缺心眼。
众人白天到处凑钱,有亲戚的也跟亲戚借。
可是都是农家人,自己也需要交税,自己的税都交不上,更不可能去借给对方了。
姜红豆没去管村里的人如何交税,她和姜红枫把税交上就行。
这次收税,上面只要钱不要粮,还派了三个衙役来看着大家交钱。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吊着眼睛,斜视着众人,根本瞧不起他们。
说是来收税的,可一个个和大爷似的,躺在躺椅上,吃着村长家的宴席,喝着小酒,命令村长去收税。
村长满心的不乐意,可也无法违抗,只能拿着账本,挨个记录大家上交的银钱。
看这几个衙役的态度就知道上面的人什么德行了,没有上面纵容,他们根本不敢这样。
你要是换个治下严厉的,这群人根本不敢这么摆谱。
姜父去交的税,因为姜红枫那边户主是他,姜红枫因为交税的问题,压力大增,早早地挑着担子出去卖货了。
担子不轻,挑在肩上,磨得两边的肉都破皮红肿,时间一长就开始青。
晚上回来总得用药把淤青揉开了。
走的时间太长,磨得脚上都有水泡了。
姜母看的心疼,可是从来没说过让姜红枫不要继续了,更没说让姜红豆多帮衬帮衬弟弟,或者干脆养着他们。
她自己当了几十年的家,知道一个女人当家有多难,尤其还有一个撑不起来的男人。
她累,她苦,她靠着帮别人做工,绣花,熬坏了眼睛,才把两个孩子拉扯长大。
她在姜红豆身上看见了翻版的自己,只除了姜红豆有神仙帮助,比自己轻松。
可是她所面对的境地也比自己苦难。
至少自己没有遇见老张家那群人面兽心的玩意,也没遇见总是觊觎她钱的地皮流氓们。
她从没觉得当姐姐的就应该帮助弟弟。
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还都分了家,那就得自己当家做主,自己撑起来。
再者,姜红豆都给找了营生,再不行,那就真没办法了。
这赋税一收,弄得天下人怨声载道,各地民怨不断,仇恨的种子埋在了民众心里,生根芽。
而各地的官僚,学着皇帝昏庸无道,只知贪图享乐,丝毫不在乎下面人的想法。
有的更是在本就重的赋税上再次加收,导致本就活的艰难的民众更加困难。
交不起赋税的家庭,卖儿卖女,民众怨声四起,四处都有了小型的起义。
而那群只知道享乐的贪官污吏,根本不管各地的起义军。
甚至还以为,就是一群没有武器,只有蛮力的散兵游勇,成不了气候。
却殊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历史上起义当了皇帝的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