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自然不承认,当即派了太医院院首给阿森罗王子看诊,但却被北狄使团拒之门外。
如此,大周便认为阿森罗王子被人下毒乃是北狄人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诬陷大周,挑起两国战火,还能顺便帮他们背后的主子除去心腹大患!否则的话,为何不愿让太医诊脉,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就在双方焦灼之际,阿森罗王子醒了。
清醒过来的阿森罗王子目呲欲裂的盯着阿谟古多铎道:“回王庭!”
阿谟古多铎眼皮子直跳,张口就想解释什么,结果对上阿森罗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只得住嘴,连忙吩咐人启程。
别人不知阿森罗中的什么毒,他却是知道的,也是因此,他才觉得此事必为大周所为。
可惜暴怒之中的阿森罗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且他也不敢拿阿森罗的命来冒险,只得让人准备启程。
驿馆里发生的一切当天就送到了东宫案头,顾元锦看完之后眯了眯眼。
这几日,太子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一睡就是一整日,顾元锦甚至担心他哪一天会睡过去。
熬了日后,顾元锦在太子塌前静坐一夜,去了勤政殿。
听了顾元锦的请求,皇帝沉思半晌:“朕已经派金鳞卫跟着,一旦拿到解药,就会八百里加急赶回京城。”
顾元锦这几日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还记得前世太子是自焚而死的,算一算时间,正是这段日子。她担心太子逃不过这一劫,不亲自走一趟,她放心不下。
见顾元锦不说话,皇帝疲惫之余又有些欣慰,那兔崽子这番心意总算是没有白费。不过,皇帝还是不能答应顾元锦的请求:“此事不必再提,回去陪着太子吧!”
太子陷入昏迷,最着急的当属皇帝。他并没有换太子的意思,且下面几个儿子都不怎么成器,比起太子简直差太远了。如果太子没了,哪怕现在生也来不及了,更别提一旦太子没了,朝堂怕是要动荡不安。
私心里,皇帝不觉得太子能熬的过去,所以想让顾元锦陪着太子,一旦有个万一,也好让太子不留遗憾。
从勤政殿出来,顾元锦回了东宫。
太子还在睡着,脸色苍白异常,不过几日的功夫,人就瘦了不少。
顾元锦坐在塌上,用温水打湿了帕子给太子擦拭脸颊,“还没有动静吗?”
木忠刚要说没有,就听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紧跟着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有了,有了……”
木忠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小太监,“你缓口气儿,慢慢说,有什么了?是不是北狄那边儿有信儿了?”
小太监气喘如牛,疯狂点头。
“殿下,大喜,大喜啊!”
木忠几乎是喜极而泣。无他,这几日太子殿下昏睡不醒,太子妃一坐就是半晌,完了就拎着剑在寝宫外练剑,园子都被霍霍完了。木忠都担心若是再等不来消息,太子妃霍霍完了园子,怕是就轮到他们了。
“到底什么情况?”顾元锦放下帕子,转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小太监。
“方才我们的人传回来消息,说是阿森罗一出京城就与阿谟古多铎撕破脸,指责对方别有用心,想他的主子挈柯邪除掉自己。”
挈柯邪?北狄大氏所出,其所在部族根基深厚。阿谟古多铎投靠于他,实属正常。
“阿谟古多铎不承认,阿森罗就让他拿出解药,阿谟古多铎拿不出来,阿森罗就要杀了他,结果被使团的人拦下了。双方商定,由阿森罗王子的心腹带着他的亲笔手书和阿谟古多铎一起提前赶回北狄拿药。如今二人已经出发五天了,若不出意外,落日之前就能赶回北狄王庭。”
顾元锦闻言松了口气,她回头看了眼太子,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殿下,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当天夜里,顾元锦就出宫了,骑着一匹快马赶往北疆。
熬了这么多天,她真的经不起丁点儿意外了。
昼夜奔驰之下,顾元锦仅用了七日就赶到了北疆,简单洗漱过后,她叫来了东宫密卫:“可有消息传来?”
密卫见到太子妃娘娘,当即吓得面色发白,“属下无能,殿下千金贵体,万不能……”
“说!”顾元锦神色如冰,反手一剑搁在密卫头子脖子上。
密卫当下不敢多言,只得道:“昨日传来消息,说此毒名为枯骨,若无解药,中,毒者会吐血昏迷,然后在睡梦中离去。”
顾元锦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这些日子,她刻意不去想这种可能,可有些事不是她想不想的。她闭了闭眼:“解药。”
“此毒出自北狄二王子挈柯邪背后的大族伊胡氏,此番阿森罗中毒后矛头直指挈柯邪,就连北狄汗王也怀疑上了挈柯邪,可令人奇怪的是,挈柯邪竟然默认了此事,对于解药一事闭口不言。”
顾元锦听得身形晃了晃,“我们还有多少人?”
密卫:“近些日子动作太大,已经只剩三十了。”
“三十?够了。”顾元锦咬着牙,“让你的人在王庭里制造混乱,越乱越好。”
密卫看着脖子上的剑,不敢多问。
顾元锦收了长剑,趁着夜色消失在了小院里。
北狄伊胡氏府邸,挈柯邪坐在书案后,手里握着一本来自中原的书,看得十分入神。
一旁的伊胡氏族长却有些不安,“殿下,汗王那里果真不用管吗?”
“不用管,”挈柯邪神色未变,甚至还翻了一页书,“阿森罗那个蠢货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而且,过段时间,父汗就不会这么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