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锦诧异抬头:“祖母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你那妹妹是个不省心的,偏你娘还一味地纵着。你爹又在北疆,便是发生个什么也鞭长莫及。祖母老了,护不了你几日,与其到那个时候,还不如早早地给你挑个如意郎君,也省得你母亲犯糊涂,毁了你一辈子。”
老太太的话,让顾元锦听得险些落泪。前世她就是毫无防备被顾见薇与林芜然算计,害得祖母大受打击,惊怒而亡。还不等她为老太太伤心,就被母亲迫不及待的推入了火坑,一身骂名再也清洗不掉。
想着前世的那些事,顾元锦沉默着点了点头,“我都听祖母的。”
徐谓言与她说过,很快就会请人来提亲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24被抓
徐家的人来的很快。
不提徐谓言自己着急,三番两次的在徐夫人跟前催促。单说袁家那边,徐夫人的兄嫂已经来信,想要联姻的意思十分明显。
但袁家已经衰落,这一辈又没有可塑之才,联姻的话并不能给儿子带来助力。徐夫人哪里肯答应?
可直接拒绝的话,就等同于跟娘家撕破脸,这是徐夫人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徐谓言一催促,徐夫人便顺水推舟的应下。
决定了要提亲,徐夫人便从库房里收拾出来几箱子东西,又请了德高望重的安郡王妃上门说和。
先前徐夫人登门的时候,就透过话音,因此安郡王妃再登门的时候,老太太倒是没有太过诧异,心里反而隐隐的松了口气。
既然徐家有意,早早地定下来也好,也免得夜长梦多,让元娘为难。
安郡王妃本就八面玲珑,双方又都有意向,因此很快就敲定了纳彩以及后续走六礼的事宜。
送走了安郡王妃之后,老太太看着屏风后走出来的大孙女儿,欣慰的拍了拍顾元锦的手:“祖母仔细瞧过了,那徐家二郎确实不错,真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他又对你极为上心,是个极好的郎君。”
顾元锦耳根发红,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置信,她这就要跟徐二哥定亲了吗?前世波折不断,及至阴阳相隔,今生终于能得圆满了吗?
老太太看着大孙女儿发红的耳根子,忍不住笑眯了眼,看来元娘是极为满意这桩婚事的。这样想着,老太太心里好似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在寿安堂待了没一会儿,顾元锦就看到白芷神色复杂的进来了:“老太太,大夫人要见大小姐,说是大小姐如果不去,就要……”
顾元锦脸上的喜色与热度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安郡王妃刚走,母亲就要以死相逼要见她,想也知道,此时见她必然不是好事。
老太太握着顾元锦的手微微收紧,脸上的喜意瞬时没了七分:“去把这件事告诉二夫人。”
她先前下令,严禁任何人进入大房,严禁任何消息传入大房,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帮周氏做事。老太太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顾元锦安抚着老太太歇下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出了寿安堂,她直接去大房的正院。
隔着院墙,仍能听到母亲尖锐刻薄的骂声:“孽障!该死的孽障!自来婚姻嫁娶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家的女儿定亲不请亲娘在场的?这般不知礼数,是上赶着去给人做妾吗?没规没矩的东西,半点廉耻之心都没有,也配嫁入高门?呸,蛇蝎心肠的东西,不孝父母,不悌弟妹,也只有那些高门纳妾的时候才会这般不讲究!”
顾元锦站在正院外,麻木的听着母亲的怒骂。她始终不明白,明明都是一个母亲生的孩子,她为何偏心至此?
听了半晌,顾元锦沉默着走了。
回到锦心院,顾元锦便在书案前坐下。母亲这般闹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顾见薇短时间内是出不来的,难不成在这之前,就要让母亲一直在府里闹腾吗?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的。
顾元锦思虑再三,决定给外祖母周老夫人写封信,然后让红苕送去。自己则再次去了正院。
这一次,顾元锦没有在外面站着,而是直接进了院里,来到母亲的窗前。
刻薄恶毒的怒骂声还没有停下来:“让顾元锦来见我!她为什么不来?是不是害了自己的亲妹妹,心虚了?三娘可是她的亲妹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真真蛇蝎心肠,我一定要告诉皇上,让皇上撤了她的郡主封号,让天下人都知道知道她顾元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整个大房噤若寒蝉。
顾元锦站在窗外,遥遥地看着屋内怒骂不休的周氏,忽然问道:你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正在怒骂的周氏听到顾元锦的声音,立刻扭过头,推开窗户,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来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要你立刻把你妹妹放出来,说那些都是你干的,是你嫉妒你妹妹,故意设计陷害她的!”
顾元锦无动于衷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亲手做下的。即便我说了,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周氏眼神闪烁,底气不足的吼道:“我不管,你把你妹妹害的这样惨,你必须救她出来!否则,皇上亲封的朝华郡主逼死亲娘的消息,立刻就会传遍京城!”
顾元锦深深地看了她半晌,忽然道:“所以你果然不是我娘。”
“你住口!住口!”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周氏,她整个人忽然暴躁起来,疯了一般的在屋里又打又砸:“你这个孽障,我果然就不该生你的!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掐死你!孽障,我要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