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午时
烈阳当空
鹂簏城
九阳山
“喂!前面的等等!”
“说你呢!站住!”
“虞北!做甚又装作没听见?!”
“你还要似这般带着我兄弟二人在这半山腰来回兜圈子到几时?”
“莫不是当真迷失了方向?”
“你且说说,少将军之所在,你究竟清不清楚?!”
“休要再借故耽搁!带我等去少将军处!”
“哼!咱丑话说在前头,如此这般继续耽搁下去,倘若误了将军的大事,待回府后,我定要如实禀告将军,届时,将军必要军法处置,便是将军夫人,亦救不得你!”
萧剑扯着嗓子朝着前方视野里那抹依旧健步如飞、对自己的隔空喊话充耳不闻的的背影吼道。
吼完,他抬手随意抹了一把额上层出不穷的细汗,一双充斥着熊熊怒火的眸子里逐渐翻涌出几丝杀意,视线紧追着前方那抹我行我素、全然不将他方才所言听在耳中的黑色背影,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柄,沉着脸冷声下了最后通牒:
“哼!都行至此步,你若再存着敷衍了事胡乱蒙混过关的心思,将我兄弟二人当傻子耍,害得我等白白跟着你在这山上来回兜圈子,那便勿怪我萧剑不客气了!”
“锵”地一声,是拔剑出鞘的声音……
锃亮的剑芒在午后日光的照耀之下,愈显闪闪亮,寒意逼人。
“虞北,既你有负于将军之嘱托,那我兄弟二人便少不得动手为将军清理门户了!”
“征西将军府容不得叛主之奴!”
话音方落,暗沉的眸底杀意涌动,周身亦是煞气四溢的萧剑再不多言,旋即持剑直袭向前方视野中那看似毫无防备的后背……
下一瞬,就在那呼啸的剑尖即将直刺入前方那人的背心之际,却见该人脚下一个灵活的错步,不紧不慢的闪身避开了后背气势汹汹的偷袭,与此同时,只见其手探向腰间刷的一下拔剑而出,旋身及时格挡住了萧剑紧逼而来的又一击。
对此,萧剑显然并不意外。
若虞北这厮当真连这种程度的偷袭都躲不开,未免也太过于废物了,又如何能有资格受将军差遣?
不过几息间,你来我往刀剑相接已与虞北对了数十招的萧剑这才察觉出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匆忙招架间眼角余光扫过站在一旁事不关己袖手旁观的萧骑,脸色一黑出声呵斥道:
“还愣着做甚?还不与为兄合力,拿下此叛徒?”
见萧骑还是站着不动,在专注于与虞北对招的间隙,萧剑还是抽空耐着性子说明道:
“待拿下这厮,将其绑缚于将军面前,言明这奸细故意误导我等,多番阻挠寻回少将军,届时将军自会军法处置。”
“如此,虽未能完成将军所交代之事,未能寻回少将军,也总算事出有因,不至于显得过于无能而被将军弃之不用。”
萧剑忙着应付虞北毫不留情的攻击之余,眼神不时朝着萧骑射去,就等着蠢弟弟听明白其利害后抓紧加入进来与自己共同对敌。
毕竟,萧剑也不得不承认,萧骑虽然蠢笨了些,还不知变通,但身手倒是没话说,对付一个虞北还不在话下。
哪知,随着萧剑话音方落,便听耳畔飘来一道轻描淡写的声音:
“事已至此,此人已无用,兄长在此继续与之缠斗便是,吾这便去寻少将军,将军嘱咐之事,不敢怠慢。”
言罢,自觉也算对兄长有所交代的萧骑于是无视萧剑难看的面色以及明显还有话要说的眼神,毫不犹豫的转身,抬脚就足下生风的往山下而去,完全没有要拔剑与兄长“同仇敌忾”的意思。
就这样转眼间便被抛在原地,貌似还顺道充当了一回诱饵,负责暂时拖住虞北的萧剑见自家愚蠢的弟弟关键时刻不仅不与自己这大哥合力对敌,竟还轻飘飘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一转身一挥袖就走的干脆利落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