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屿的脸色不太对。
而掌心下软软的那里好像有些变化。
顾清屿沉默着握住宋尧作妖的手挪开。
宋尧垂下眼愣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当场睡意全无,小脸“唰”一下在两秒内红透到脖颈。
他他他竟然……啊啊啊啊啊!!!
每次以为自己在顾清屿面前已经足够丢脸,下次还能丢更大的脸。
不是,怎么那么大一个啊?!
宋尧没忍住又悄悄瞄了几下,家居服没有西裤布料那么挺括,柔软的布料贴合着身体的弧度,之前没注意到顾清屿竟然这么……
宋尧知道有些人的确天生是比旁人更厉害一些,都是基因问题,不过那也在可控的波动范围内,但小顾也太吓人了吧?这还是没苏醒的状态,真要起来了那还了得?
他怨念地想,怎么有些人就是哪哪都优秀,不管是硬件条件还是软件条件,出生就在神坛。
人比人,气死人。宋尧觉得顾清屿还是一辈子单身算了,不然他未来的伴侣这得遭多少罪。
顾清屿尴尬轻咳一声,宋尧骤然回神,红着脸看向远方,这种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他只能假装无事发生。
“时间也不早了,你……”
这是在下逐客令,宋尧非常有眼力见儿地一骨碌爬起来,红着脸道:“今晚谢谢你,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走了!”
说罢飞一般冲出了房门。
残存的温度还在,顾清屿看着怀里一秒离开的人,竟然泛起些留恋情绪来。
不过走了也好,再多待几秒他就要当着宋尧的面失态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属于冷淡的那种,但林松源一本正经跟他探讨过这个问题,说不想和不行是两码事,他可能只是没达到那个阈值。
哪怕林松源在认真讲医学上的道理,顾清屿觉得舅甥之间讨论这种话题尴尬,从此没再提起过。
如今看来,阈值是在这里。
但是好难受。顾清屿皱皱眉,去了浴室洗冷水。
宋尧哭得太累,回去后没等胡思乱想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楼下闹腾到凌晨三点才各自回房睡觉,但是直到他们结束,早早回房间的陶希文还没有进入睡眠状态。
他连着几天失眠,本想借着酒劲儿早些睡,没想到沾到枕头后比白天任何时候都清醒。
再这么不睡觉人真的受不了了,陶希文想着等大家都醒了得让助理去给他开点药。
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时候有了点困意,紧接着就被身体的不适强行折腾得清醒过来。
他这几天天热没胃口吃饭,加上缺乏睡眠,又情绪低落,还在前一天晚上空腹喝了酒……
终于在这个凌晨,身体开始强烈抗议了。
陶希文坐卧难安,捂着胃在床上翻腾了好几圈,彻底把睡意折腾没了。他起身去翻药箱找治胃病的药。等药找到了,又发现房间里没有饮用水,只好下楼倒水。
昨晚其他人玩得太晚,楼下饮水机的水也喝完了,陶希文彻底失去耐心,在厨房翻了翻,最后打开冰箱从冷藏上取了冰镇的雪碧,喝了几口把药灌下去。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好像一会儿清醒着头疼,一会儿迷糊着做噩梦,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晕晕乎乎睁开眼睛,腹部传来了难以忍受的绞痛。
他胃不好并非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隔段时间就会因为压力或者情绪抽搐几下,吃点药很快就缓解。
这次陶希文也这么想,他蜷缩着身体等待药效发作。
左等右等不止疼痛没有缓解,反而加倍的剧烈起来。他跪坐起来死死抵住自己的胃,颤抖着翻找手机去打电话求助。
执行经纪、助理和孙远的电话都打不通,多半是宿醉未醒。徐子梵先前回了海市,并不在他身边。
一般来说他们艺人身边永远有人随叫随到的,为了处理突发情况。但这个时间点偏偏不巧,昨天关了直播,又是张啸飞请客,相当于是暂时放假了,大家各玩各的,想着不过就是一晚上时间而已,也出不了什么问题,就把工作暂时丢在了一边。
思来想去,全场没喝得烂醉的,好像也只有那几个人。
提前离场的顾清屿,因为受伤只浅抿了几口的沈临,还有酒量不行坚持不喝的宋尧。
怎么偏偏就是他们几个……
陶希文烦躁地皱起眉,顾清屿他几乎没说过话,相当于陌生人,沈临和他算半个死对头,而宋尧,目前俩人还在闹别扭。
做人还真是失败啊,他自嘲地笑笑,竟然紧急关头连个陪他去医院的人都找不到。
指尖因为疼痛在剧烈发抖,陶希文停在通讯录的界面上,三个人的号码排排坐,他没有再继续点下去,赌气想着找他们还不如自己拨120进医院,但凡他不是公众人物即刻就这么做了。
陶希文咬咬牙,想着不如还是忍忍吧,等着其他人醒过来再说。
胃对大脑做出的最终抉择表示强烈反对。
忽的一阵疼痛袭来,陶希文脑子“嗡”的一下,顺带眼前一黑,趴着好长时间没缓过神来。
他喘着粗气,等待着这一波的疼痛过去,却听耳边一声:“小希?怎么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是宋尧,声音黏黏糊糊的,带着些鼻音,像是在发嗲撒娇,一听就是刚被吵醒。
陶希文一惊,甚至顾不得胃疼的折磨,迅速捡起手机。
他刚才竟然拨出去了?!
这种刚起床哼哼唧唧的嗲音,之前陶希文每天都听到,现在再和宋尧通话,只觉得恍如隔世。他本想立刻挂掉电话,手指悬在挂断键上方,竟然舍不得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