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最后的格格
匪徒的脑袋当场开花,离庞大帅的脑袋只有几厘米,一时间一股红的白的一齐溅到庞大帅脸上,腥臭难闻。匪徒睁着眼睛倒在地上,庞大帅神经一松,脸一白,也吓晕过去。梦里爱庞大帅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春红端着一碗滋补的粥进来,一看庞大帅醒了,激动地扑过来喊道:“亲爱的,你终于醒啦!”庞大帅晕乎了一下,想起遇袭的事,心中大呕,啐了一口道:“昨天真他妈背,竟然给个小兔崽子算计了!”春红急忙上来安抚他,劝他先把粥喝了,他摆摆手,问是谁将自己送回来的,得知是天羽,心中一阵赞许,说道:“这小子跟咱家肯定是有缘,我已经欠下他两个大人情了,他人呢?”春红答说已经走了,庞大帅不由得有些失望,春红娇嗔道:“darlg,你以后可要小心,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丢下我们母女俩可怎么办呀?”庞大帅立刻夸口道:“老子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何况还有你做的美食,一定可以长命百岁,所向披靡,啊——”说着拿过粥碗大喝一口,不料那新熬的粥正滚烫,一时间舌头都似熟了,吐不得又咽不下,直张了嘴倒吸冷气。春红见了他这样,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连忙端了冷水来漱口。庞大帅嘴里被烫,心里却还满心欢喜,喋喋不休地念着天羽的好,说他有志气,有胆色,将来肯定是个前途无量的人。春红笑道:“这倒是,既然这么好,你就认他做干儿子得了,反正咱们也没儿子。”庞大帅一摆手道:“嘿,认什么干儿子,做半子还差不多。温良玉这小子,自命清高,不把我的女儿放在眼里,我早就看不顺眼了,眼下有了方天羽,正好可以让开心死了这份儿心。”春红知道女儿的烈性子,想了想,委婉地劝道:“这……这还得看女儿自己的意思……”庞大帅心中笃定,大大咧咧道:“哼,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开心呀,就是给你惯坏的,我相信过些日子,她就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了。”春红望着庞大帅独断的样子,不由得十分担忧。片场一片忙碌,各种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声音此起彼伏。云香快要迟到了,急急忙忙地闯进片场,忽然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贵妇人的脚,正是沈世豪的妻子潘念如。一旁灯光师正在调光,一束光照过来,照得她一身珠光宝气,比明星还明星。念如刚想发作,被云香的美貌所吸引,上下看了两眼,淡淡地说了她几句就转身离开了。郑嫂见状忙将云香拉到一边,左右看看没有,连忙将这潘念如的身份告诉她,云香惊呼道:“是吗?怪不得那么高贵。”郑嫂不屑地说:“高贵?这只是表面……”还未说完,远处传来一声呼唤,郑嫂连忙应声走了,走前还不忘叮嘱云香小心。云香见郑嫂这边郑重其事,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时门口传来刹车的声音,沈世豪精神抖擞地下了车,打来另一侧车门,一只白皙柔嫩的脚伸了出来,花月容袅袅婷婷地下了车。两人相拥着就要进门,郑嫂慌张地拦住他们,看了看花月容的脸色,告诉说夫人来了。花月容娥眉一挑:“是吗?那太荣幸了,我正好想见见夫人。”说着抬头挺胸地往前走去,被沈世豪一把拉住。花月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眼神一阵闪烁,开口让她陪自己去吃点东西。花月容打拼多年,心中自然透亮,她冷笑一声:“哈哈,我看不是饿,是怕吧?不过你怕,我不怕,既然当了婊子,我就没想过要立牌坊。沈世豪,我跟了你可不是一年二年了,你说过要给我名份的,你说,你究竟想耗到什么时候?”沈世豪不欲在大门口多做纠缠,沉声道:“上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上车——”花月容心中冰冷,她咬唇道:“我还要上通告,恕不奉陪——”沈世豪由不得她闹脾气,一把拉过她,强行把她塞进马车。花月容号啕大哭,沈世豪沉着脸不予理会,对车夫说道:“去六国饭店——”车夫甩了个响鞭,马车绝尘而去。沈世豪和花月容并没有去六国饭店,花月容一路哭闹不休,沈世豪怕事情闹大丢人现眼,只得让车夫把马车赶到郊外。花月容一路拍着车门要求下车,声声谴责沈世豪的背信忘义,沈世豪无力地解释了一路潘念如对于自己的恩处,越解释花月容哭闹得越歇斯底里,直闹着要跳车,沈世豪无法,见已经到了偏僻之地,只得吩咐马车停下,放她下来。花月容飞快地跑出去,土路坑坑洼洼,她的高跟鞋很快便崴了,只得站在树下低泣。沈世豪追上来握住她的肩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请你相信我,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就像我跟念如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真的一样,如果……你忍受不了,要离开我的话,我没有话说……”花月容再也听不下去,转身抬手给了沈世豪一个耳光:“沈世豪,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来,怎么可以……”沈世豪摸了摸自己的脸,惨淡地笑了:“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二百天还是三百天,这些日子你都过得很快乐吧?既然快乐,为什么要去破坏呢?一直这么下去不是很好吗?”
第83节:最后的格格
花月容崩溃地笑了,笑得前俯后仰,眼泪直飙:“很好?哈哈哈,沈世豪,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告诉我,一个女人有几个二百天?几个?你看看我,我已经不小了,没有几年可以挥霍了,等到我人老珠黄的时候,你可以拍拍屁股就走,我呢?我能去哪儿呢?你告诉我,我能去哪儿呢?”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她,沈世豪沉默了,顿了顿转身就想离开。花月容心一横,上前拦住他。沈世豪冷眼瞧着她问:“你想我怎么样?”“离开潘念如,娶我。”“不可能。”“哪怕是作妾?”花月容不死心地作最后一搏。沈世豪瞧着眼前这个虽然哭得稀里哗啦却依然艳光四射的女人,心里只觉得一阵厌烦,他坚决地摇摇头:“我要走了,假如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忘记刚才的一切,还是跟过去一样,不然,以后只能是陌路人了。”花月容怒喝道:“滚”见沈世豪当真毫无留恋地抬脚就走,心中一根弦顿时断了,她冲上去抱住他:“沈世豪——不要丢下我,我认命了,我认命了——”沈世豪推开她,登上马车,钻进去前,他顿了一顿,回头说道:“别这么冲动,好好想一想再决定,这是你的一生,我担不起这个罪名。我们走——”车夫策马而去。花月容留在原地无声地啜泣起来。沈世豪的豪华办公室里,念如百无聊赖,悠闲地东看看,西摸摸。云香端着一杯顶级毛峰进来,放到念如近前的桌子上,恭敬地说道:“沈太太,您的茶。”念如闻言回身,眉一挑:“你怎么知道我?”云香垂睫说道:“郑嫂说的,刚才踩到您,实在不好意思。”念如轻笑一声,端起茶问道:“不知者不罪,你是公司新签的演员?”云香答道:“不,我只是个打杂的。”“打杂?太可惜了,你叫什么名字?”“云香。”念如上下细细打量着她,点点头道:“云——香——,不错,一听就是好人家出身,有学问。”云香谦虚了几句,正欲退下去,念如放下手中的茶,轻轻地执了云香的手赞道:“这双手可真漂亮,就像古人诗里形容的那样——垂手明如玉,香自袖中来。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形容过我的手。”说着说着,竟似回到了从前。云香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念如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轻轻一笑道:“都说花月容漂亮,我看你一点儿也不输给她。”云香领教过花月容的厉害,忙说:“沈太太取笑了,我怎么能跟花小姐比。”念如嗤道:“花小姐怎么啦?要不是靠着床头功夫,把男人拴在裤腰带上,她能有今天吗?说穿了跟花满楼的妓女也没什么两样,你比她好,有相貌也有气质,就是……你跟我来——”她不由分说拉了云香边走,见云香十分犹豫,又轻声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片场里,导演正指挥着场工们收拾东西,见念如过来,忙讨好地迎上去。念如也不多话,直接说道:“你叫人把花月容的行头拿过来,给云香试试戏。”见导演一副为难的样子,念如眼一瞪,“怎么啦?我的话不算话吗?”导演点头哈腰地赔罪道:“沈太太,对不起,花小姐的东西没有她本人的允许,谁也不敢动。”念如抬手给了导演一个耳光,淡淡道:“这儿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哪儿不是沈家的?我说试就试,谁敢说个不字,马上给我卷铺盖滚蛋。”饭碗要紧,导演也不敢怠慢,连忙应道:“是是是,马上试!服装、化妆、灯光、道具,准备——”片场里再度忙碌起来。念如握住云香的手,微微一笑:“相信我,只要你把握好机会,你会比花月容红。”郑嫂拿着戏服过来,云香从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接过念如递来的戏服,喜悦如同瞬间炸开的礼花,炸得她昏昏沉沉。一束追光下,白雪纷飞,云香身穿华丽的戏衣,在台上如蝴蝶翩跹。导演大喊一声“咔”,所有人都发出掌声。导演眼睛放光,搓着双手道:“云香,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云香跑到念如面前,小脸酡红,兴奋不已。念如笑道:“我说你是块料,你就是块料,不过当明星光靠演出是不够了,赶快去卸装,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云香被喜悦冲得完全想不到别的,点点头入内。念如脸上泛起得意的冷笑。念如开始改头换面地改造云香,带她去京城最时髦的绸布行里选布料,置衣裳;给她买昂贵的发饰、耳坠、手镯;所有云香试过的鞋子统统打包带走;请了新近留洋回来的理发师给云香造型,将一头云鬓打造得华贵轻盈。待到走在街上,一个是意气风发的贵妇人,一个是时髦新潮的俏小姐,一群手提肩背的跟班拿着购得的物品,许多上面都打着象征身份与价位的标志,引得路人纷纷回头,艳羡不已。一个愣头青被靓丽的云香吸引,一直回头观望,猛地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子上,行人哈哈大笑。云香从小就是王府格格,本来就透着一股子皇族的贵气,加上被念如挥金如土的打扮,早已美似天人,她脚步轻盈,随着微笑的念如一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