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尖碰了碰脖子,方斐的声音与透窗而入的月光一样轻薄:“你在给我上药?”
张旭尧默认:“侧一下脸。”
方斐听话的露出另一侧的颈项,用迷蒙未醒的声音与张旭尧聊天:“你睡在哪里?”
“客房。”
“客房的床品还是我帮你选的。”
没有答语。
方斐的声音更软了:“张旭尧,明天能换一个轻点的锁链吗,这个有点沉。”
方斐的脖子被粗鲁地抬起:“不能。”
“好吧。”青年似乎也不生气,他望着月下的那个剪影,又问,“张旭尧,你为什么在那个别墅?”
上药的手一滞。
“我在车上听你讲电话,你是在完成什么任务是吗?所以这一个月你根本没有回家?”
软糯的口音,随意的语气让这个问题听起来并不咄咄逼人,张旭尧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给方斐上药:“这一个月我为他们提供服务,赚他们的钱。”
方斐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了淡淡的笑意:“辅导他们数学功课?”
“做他们的打手、保镖。”空气凝滞了一瞬,男人去翻烟,“怕了?”
方斐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拉近了与张旭尧的距离,盯着男人的眼睛轻声道:“怪不得。”
张旭尧微微蹙眉。
“怪不得你手上的茧子那么厚,身上有纹身,鬓角还有疤,而且总是这样凶。”方斐伸出手轻轻抚摸张旭尧鬓角的疤痕,“所以因为我,你把他们都揍了?雇你做保镖的那些人?”
张旭尧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查看方斐的伤痕,直到将伤口都上了药,才抬眸看向青年:“我是老师,以德服人。”
方斐在温暖的光线中漾开笑容,轻声狗腿:“你好厉害呀,张老师。”
他用指尖碰了碰张旭尧腕口的纹身,“如果我脖子上留了疤,也去纹你这样的纹身。”
“不会。”张旭尧终于摸了一把方斐细软的丝,“不会留疤的,睡吧。”
关了灯,月光清辉,方斐躺在床上饶有兴致:“能多讲讲你的另一个身份吗,张老师?”
那颗一直被夹在手中的烟终于点燃,月光与烟雾一混,像童话书油印的味道。
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童话的美感:“睡觉。”
“好。”
方斐本想多看几眼张旭尧,却困意席卷,很快沉入了梦乡。
张旭尧在身边,总会令人安心。
———
转日是周末,方斐依旧被锁着。
锁链的另一头从扣在卧室的床头,移到了客厅的沙脚上。
方斐在剥葡萄皮,拿着葡萄的指尖儿被衬得更加纤白,他似乎深谙此事,熟练地剥皮后,垫着纸巾将果肉送到张旭尧嘴边。
“中午吃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