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最先反应过来,挡在南山面前:“你干什么?这里可是书店!”
尽管她已经在压低声音,但还是透露出一股护犊子的狠劲儿,南山拉住她,“是误会,是误会。”
麦子四周张望了一圈,低声说:“我们出去说吧,这里影响不好。”
男人在书店楼下找了一间咖啡馆,三个女孩坐在他对面,他一个人坐在桌子一端,看起来似乎更紧张了。
“我”“我”
“你先说”,南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赶紧把手收回来。
“那天,在吧台那里,您把奖杯塞给我以后,我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您就不见了。我查了奖杯的信息,大概确定了您的身份,又不知道您的联系方式。我本来想联系组委会的,但是后来一直有事在忙,就耽搁了昨天正好看到书店的活动推送,就带过来亲自还给您。”
“我觉得你在骗人!”阳阳的目光像利剑悬在他的喉前,他喉结滚动,吞了一下口水。
“真的。我真的是,一下子没抽出空来办这件事。还有刚才把你吓到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会这么害怕。是我的不对,请你原谅我。”
“姐,什么吓到了?他怎么你了?”
“没事没事”,南山连连摆手,“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我,那我怎么谢谢你才好,谢谢你帮我把奖杯送回来,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麦子却突然捂着嘴笑了,几个人好奇地转头看着她。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们俩都太可爱了。这样吧,现在也不早了,咱们一起去吃顿饭,就当认识了,不打不相识嘛!”
“吃饭我有点我时间来不及了。南山老师,我加您的微信可以吗?我还有别的东西要给您,今天没有带过来。”
“少来,加我的!”阳阳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有事先找我!”
南山拉住阳阳,嗔怪地拍了她的胳膊一下,“我扫您吧。等您有空了请您吃饭。真的太谢谢您了。”
8(中)
男子临走时,还把单买了,麦子坐在最外面,没能拗得过他。
等他走了,阳阳和麦子马上换了一脸“懂了”的表情,打趣地搂着南山。
“快看看他朋友圈!”
这个人的朋友圈很简单,没有政论,没有股票分析,没有节日打卡,也没有“今夜我们都是xx人”。接连几条动态晒的都是他的狗,唯一两条比较私人的,一条是拿到了一个什么证书,还有一条是滑雪季和几个朋友的合照。
“是不是年纪有点大啊,怎么这么单调?”阳阳一边翻,一边嘀咕。
“老的不行吗?老的稳重呀”,麦子打趣地说。
欧阳阳摇头宛若拨浪鼓,手指一摆,“不要靠近老男人,老男人是不幸的开端。老男人狡猾,并且是逃避问题、推卸责任的好手!成熟稳重,那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其实他们越老越疯”
看这丫头越说越起劲,麦子赶紧喊停,“好啦好啦,人家也未必是那个意思,再说你姐也未必想搞对象。”
南山点点头。
“我看他倒是挺想和你搞对象的,姐,你信不信,这个奖杯兄最迟一周就会联系你,约你出去吃饭。”
“不能吧”
“我要说中了呢?”
“给你一百块!”
阳阳说对了,他在第二天下午就联系了她,约她吃饭。南山没有和她们说这事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赴约了。
吃饭的地点约在离她不远的一个地方,一条窄窄的街道,南山跟着手机导航一路走过去,也只不过走了12分钟而已。看来是故意选的离她近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答应去赴约,只觉得,如果在她现在面临的湍急中,有一艘小船漂过,那她一定会上船。
不管是为了逃生,还是单纯为了坐一段船。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找一点新鲜的事情做,来摆脱那块不知隐藏在何处的沼泽,和男人单独吃饭,这事儿在她这儿已经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奖杯兄很早就到了,大概是怕她找不到,在店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看到她穿,站起来摇摇手机,“老师,这边!”
这是一间门脸很小的小店子,南山看到店门口种着鸟巢蕨,不禁心生好感,进店以后,收银台的上方吊着几盆鹿角蕨,能看得出来,它们被照顾得很好,叶阔枝肥,生机勃勃。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发亮。
“您喜欢这个?”
男子指一指那几盆鹿角蕨。
“嗯。你,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
奖杯兄正准备说什么,一个老板模样的男子笑着迎出来,“来啦!就你们俩吗?”
“对,这位是南山老师,是一位作家。这位是老板,我的朋友茂兄。”
“南山老师能吃辣吗?”
“还行,10分辣度的话,我能吃5分辣吧。”
“很精准,我就喜欢这样的客人”,老板竖起大拇指,“那你们坐会儿,喝喝茶,一会儿就上菜!”
奖杯兄带领着南山,走上店里的台阶,台阶两侧还是各种各样的蕨类,她太喜欢这个地方了。沿着台阶走进去后院,豁然开朗,一间开阔的玻璃房,几张桌子摆放在中间,四周种满了热带植物,大张的阔叶,张扬的植株,像个小雨林。还有爬满地面的地衣,乌蕨、金粉蕨、凤尾蕨这些植物明明来自不同的生长环境,在这里竟融合得如此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