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序见她微微皱眉,将一颗蜜饯放在了她的嘴里:“一口药,一口蜜饯,这样就不会苦了。”
沈知言越渐觉得浑身不自在,将那颗蜜饯含在嘴里,扯着嘴角冲着他笑了笑。
“嘿嘿……”
萧序看着她笑,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皇上,臣妾不明白,那马……为何要冲撞您呢?”沈知言为了气氛不这么黏腻,特地找了个话题闲聊。
“是被人喂了药。”萧序答道。
“至今也没有查出来是何人动的手脚,沈子喻已经被关押起来,等后面再作处分。”
沈知言听到这话,神色陡然变得不安起来。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兄长?”
“冲撞圣驾,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皇上……”
沈知言的脸色越渐惶恐,翻身起来朝着萧序跪了下去。
萧序一惊,站起身来要扶她。
“你这是干什么?你才受了惊吓,不好好躺着将养,跪朕作什么?”
“求皇上饶兄长一命。”
“饶他?他犯了如此大错,朕如何饶他?”
“皇上,您也说了,是有人给马下了药,定是有人谋害兄长啊,如今那下药之人还未找出,怎能如此草草就给兄长定了罪了呢?”
“皇上,父亲是朝中老臣了,为了朝廷,为了皇上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看在父亲的份儿上,将事情查清,还兄长一个清白……”
“更何况……更何况,纵然是兄长冲撞了您,但臣妾也不顾自己安危挡在您的前面了啊,就……就算是臣妾拿命抵命了吧……
沈家人犯下的罪,沈家人赔……
皇上,求您看在臣妾为救您不顾生死的份儿上,饶兄长一条性命吧……”
萧序看着沈知言跪在那里,不住地说着为沈子喻求情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开口。
“朕不明白,你说从前,沈家对你百般苛待,难道,你就不恨他们吗?”
“不恨。”
沈知言两个字回答得果断。
“为什么?”
“嫡母恨臣妾,是因为臣妾的母亲抢了她的丈夫,臣妾若又因嫡母对臣妾的苛待而去恨沈家,这样的恨何时才能终止?
冤冤相报、无穷尽也……”
所以得斩草除根,才能不留后患……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他们要恨便让他们恨吧,臣妾不恨,所有的恨都在臣妾这里终止,等臣妾把这些恨都还完了,那臣妾的孩子就不必承受这些恨了。”
她真的……
萧序觉得,身为男子,他自愧不如。
因为他恨!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践踏过他的,他都要他们血债血还!
“若是哪天,朕动了沈家,你怎么办?”又过了许久,萧序问了这样无头无脑的一句话。
“啊?”
沈知言却抬头,“动了沈家?怎么动了沈家?”
“皇上,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臣妾只知道,皇上待沈家极好,就算之前嫡姐做了那样的糊涂事,皇上也不曾迁怒父亲。”
“而且皇上还时常褒奖父亲,有皇上这样好的君主,实在是臣子之福。”
萧序听到沈知言的话,却不由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