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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 張郃願降(第2页)

陳諾暗暗心驚,他這話不是開玩笑,或許袁紹當真能做得出來,他立即向郭嘉討教自救之策。郭嘉於是跟他說了當年漢高祖和蕭何的事情。

想高祖能夠得天下,全賴蕭何鎮守關中。可他出征在外,怕蕭何有二心,於是派人不斷向他送達賞賜之物,並噓寒問暖,實則是暗地裡窺探他。蕭何當時全然不知,自己陶醉其中,若不是他部下提醒他,說他太過廉潔,又得人心,高祖是不放心他。蕭何於是故意霸占民田以自污,高祖這才安心,蕭何方能逃過此劫。

這個故事陳諾是聽過的,此刻再聽郭嘉這麼一說,更是有種異樣的味道。

也因為郭嘉,陳諾才下定決心,如了逢紀的意。

既然不能潔身獨做好人,那就做個壞人吧。

於是,冀州城裡就發生了韓馥突然不治身亡的事故。

等到袁紹進城,正式接手冀州,立即著手處理此事。將平時服侍在韓馥身邊的數名奴婢全都處死,然後又派人將陳諾也抓了起來,當眾審問此事。

陳諾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任憑袁紹發落。若不是旁邊有麴義、顏良等人的解勸,袁紹就要殺陳諾以謝天下。最後,在逢紀的作用下,陳諾功過相抵,一點事兒也沒有,仍做回他那個有名無實的都伯大人。

事後,陳諾親自去逢紀府上拜謝,逢紀得意的笑著,安慰陳諾兩句:「放心吧,我與袁公認識這麼多年,他的性子我是了解的。他對你喊打喊殺,那是不得已做給外人看的。想就算是韓馥的確有創傷在身,而且創裂而死也屬正常,可若是這麼跟天下人說,天下人也未必能夠明白。

如今袁公好歹對天下有了這麼個交代,他也必不會再為難你了。我想過不了多久,他自會找藉口再重啟用你的。年輕人,像你們還年輕,立功有的是機會,何愁急於一時?」

出了逢紀府,陳諾當真感嘆,逢紀對他所做的這些事情,他到底該是感激他呢,還是該恨他?

說逢紀是妒忌打壓他,一點也沒有錯,他的確這麼做了,而且明目張胆的威脅他。可若是以此一棒子打死,似乎又不是這樣。

若不是他,或許他還真的在某些方面不小心觸動了袁紹敏感的神經,不然袁紹也不會在接手冀州前會做出那些反常的舉動。或許,以逢紀對袁紹的了解,他是在打壓他的同時卻又在救他,不讓他過早的出風頭罷了。

而袁紹,自得了冀州後,為了站穩腳跟,也的確下了一番功夫。

眾所周知,漢末以來,地方大族的勢力急劇膨脹,州郡地方的士大夫集團,其主要成分就是出生於世家大族的名士。袁紹他本是公子哥出身,當然懂得要想在地方站穩腳跟,那是非得跟地方士大夫搞好關係不可。而搞好關係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政治上給予他們特殊的優待。

因此,他在接手冀州後,既以求賢若渴的姿態,禮聘知名人物充任要職,而且特別注意那些一直在韓馥手下一直鬱郁不得志者,比喻田豐、沮授等。以田豐為別駕,以沮授為監軍,高覽為校尉。還有諸如郭嘉、荀彧等人,也一併提拔任用。此外,對於其他地方流寓在冀州的名流,他也一概的攬入府上。

只可惜的是,袁紹雖然想效法周公禮賢下士,但他只學到了一些皮毛,並沒有學到精髓。雖然冀州許多名流都被他招攬到了自己的府上,只是他不會甄別優劣,一概任用,自然使得某些優秀的人才仍是難展抱負,比起在韓馥手上更加鬱悶。

荀彧就是其一。

在袁紹剛接手冀州後不久,他是沒奈何的嘆息了一聲,從他那裡跑出來,徑直到兗州投奔曹操去了。

當然,袁紹為了向天下人表明他州牧位置的正統,拜韓馥長子韓琦為奮威將軍,丟給了他一個有名無實的空銜。

袁紹忙這忙那,陳諾雖然賦閒在家,但他一直關心著冀州的局勢。等到像高覽他們都加了官了,卻始終聽不到張郃的消息,他是有點著急了。

他於是上書給袁紹,希望袁紹不要忘了張郃。

等了兩天,沒有等到袁紹,倒是等到了逢紀。

逢紀一進來,就向陳諾說道:「張郃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此次就是代表袁將軍來的。袁將軍說了,他之所以不任用張郃,並不是他忘了他。而是張郃其人固執得很,他已經派了兩撥人馬去勸了,都沒有勸動他。

第一次袁公派出他外甥高幹,想這夠給張郃面子了吧?可你道怎樣?張郃是直接閉門不見!第二次呢,袁公又派了高覽將軍,想他二人同在韓馥手上共事多年,關係又好,應該能說動他吧?可你猜怎樣?誰知道那張郃聽聞高將軍來了,直接派兵出來,與高將軍對峙城外。想若不是高將軍跑得快,幾為張郃射殺。」

陳諾一愣,沒想到張郃會如此決絕。

那逢紀看了陳諾一眼:「本來,袁公對於招降張郃一事已經是漠不關心了。前幾天顏良將軍還找袁公說,若是張郃再不歸降,他就請兵前去攻打他,將他活捉來見袁公。若不是你這封書來得及時,只怕顏將軍此刻早已動身去征討張郃了。」

陳諾連忙說:「這可萬萬使不得!張郃只可以明理,不可以以戰,若是硬來只怕張郃是寧死也不降的。」

逢紀嘆了口氣:「袁公他也是這個想法,所以一時沒有採納顏良的意見。不過他聽說你跟張郃要好,正好你也關心此事,所以袁公還想請你親自去說說張郃。」

逢紀說著,附耳與陳諾低聲道:「想如果張郃歸降,你也是立了一功。」

陳諾趕緊笑道:「功勞不敢,我盡力就是。」

送走逢紀,陳諾也不想耽擱,稍稍做了些準備,第二天他也就動身趕往武城。

說也奇怪,等陳諾來到武城城外,還沒有通報呢,武城城門突然大開,城內步騎兵列隊而出,張郃也已經全身甲冑,在眾人之。

陳諾想到高覽之事,心裡一緊,難不成張郃已經聽聞他要來勸他,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要給他一個見面禮?

陳諾惴惴不安,倒是張郃從城外出來後,目視了陳諾一眼,問道:「然之兄因何事而來?」

陳諾馬上搭話:「張將軍別來無恙!我此來的目的我不說想必張將軍你也能夠明白,如今冀州牧印綬已在袁將軍手上,他也就是冀州的主人。可將軍你一直據守武城,不服袁將軍號令,這恐怕於禮不合。自古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還請張將軍你三思,早日歸於冀州歸於袁將軍!」

張郃哈哈一笑,突然問陳諾:「然之兄真的想讓我歸降袁紹?」

陳諾一愣,點了點頭。

「好吧!」

啪的一聲,張郃將長槍棄之於地,眼睛一閉,仰天輕嘆一口氣:「如果當真是然之兄你的意思,我張郃願降!」

陳諾沒想到張郃這麼容易就說服了,一時還不敢相信。但見他棄下武器後,他身後的步騎兵全都將手中武器跟著丟在了地上。等到張郃下馬,他們也是始終沒有猶豫,下馬的下馬,拜伏的拜伏。

陳諾趕緊跳下馬背,箭步跑到張郃跟前,伸手將他扶起,笑道:「袁將軍說了,張將軍願降,立即拜為武城校尉。張將軍,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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