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赤裸裸的身高歧视,温知宜不想再理他,转身出了教室。
和祁书仰聊天耽误了些时间,颜料已经全部都干结在了手上。
她在厕所找许秋雨借了肥皂,掌心都搓红了,这才把颜料全都洗净。
温知宜看着自己的掌心,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祁书仰刚才放在面前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每一根手指都生得笔直,掌心有几道清晰的纹路,放在她头顶时,也格外有存在感。
温知宜摇摇脑袋,赶紧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
想这些做什么,他明明就是个搞身高歧视的幼稚鬼。
14
在童诗漫的满心期待中,温知宜和八班全体同学一起完成的黑板报最终获得了第二名的名次。
面对这个结果,她显然有些失望,不服气地拉着温知宜去了夺得榜首的十班。
隔着窗户看到对方班级的黑板报,童诗漫不吱声了,单论那精细的画工和就显然不是两三天的流水线工程能够完成的。
她自我安慰起来很有一套:“十班是艺体班,美术生多,输给他们,咱们不丢人。”
“别人画的确实比我们好。”温知宜实事求是地说,“第二名已经很好了,我最开始想的其实就是个参与奖。”
童诗漫深以为然:“你说得对,成绩已经碾压他们了,咱们总不能事事都拔尖,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不是。”
这话十分拉仇恨,温知宜让她小点声:“要是被一班的人听到,估计眼刀子都要飞你身上了。”
童诗漫往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她们,吐吐舌头:“我就随口一说嘛。”
两个人就站在十班靠近后门的位置,和九班毗邻,简嘉望从楼梯口上来,正要进教室,目光随意往前方一瞥,看到熟悉的侧脸顿了几秒。
确定没有认错,他后退几步,随后上前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
等对方转过来,简嘉望脸上带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第一次见你上楼,是来找人的吗?”
温知宜过后反应过来,简嘉望就在九班,和十班挨着,遇到也很正常。
“不是。”她正要说明缘由,察觉到童诗漫在旁边拽了拽她的胳膊,似乎是不太想让她说。
她急中生智,想到个绝佳的理由:“明天就要月考了,我对一高的地形还不太熟,正好有时间,就让我同学带我转转。”
这句话找不出任何纰漏,简嘉望接着她的话问:“你在哪个考场?”
温知宜回想着方才在教室里看的考场分布图:“21,你呢?”
听到她嘴里吐露出的数字,男生的笑容扩大了些:“好巧,我也是。”
一高这次月考是将人员全部打散,随机分配考场,没有任何规律。
温知宜还特意数了数,八班和她同在一个考场的只有三个人,剩下的则是星罗棋布在两栋教学楼的各间教室。
简嘉望不忘提醒她:“21考场在高二十五班,五楼,楼层比较高,最好早去几分钟。”
“好的。”
顺势聊了几句,马上就要到上课的时间,温知宜结束聊天,和他礼貌告别。
简嘉望和她摆手:“明天见。”
—
月考从晚修开始,一直考到第三天下午,考完后还要再回班开个简短的班会,届时就会迎来一个三天的小长假。
为了配合漫展的时间,温沛之订的是考试结束当天夜里的飞机,等温知宜一回家,就要出发去机场。
记着简嘉望和她说的话,吃过饭,温知宜回了班,收拾好书包就直接去了考场。
她到的还算早,教室里只零星坐着几个人,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按照考号找到位置,温知宜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古诗文必备手册,双手捂住耳朵隔绝人声开始默背。
过了会儿,考场逐渐变得嘈杂,温知宜抬头,发现位置已经差不多坐满。
离考试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把透明文具袋留在原位,温知宜拎着书包去了教室外面,把书包放在靠外墙的桌子上。
一道人影跟着出来,手里只拿着本速记手册,也放在旁边,跟她搭话。
“刚见你复习得太认真,就没好意思去打扰你。”
温知宜见是简嘉望,回道:“你坐哪儿?我刚才在教室没看见你。”
简嘉望挠挠头道:“我是16号,在你后面两排的位置。”
“这样。”
两人边说边一同进了教室,回到座位,隔着条过道的男生和温知宜搭话,“美女,你在哪个班?”
男生翘着二郎腿,左腿以高幅度振动的频率抖动着,不知道是不是要炫耀自己的限量版球鞋,头发还有一簇若有若无的暗黄色,显得十分吊儿郎当,看起来十分不像一高的学生。
温知宜并不是很想搭理他,几乎没怎么出声,回了个八班。
男生十分耳尖地听到,眼神立马一亮,露出激动的神情:“大学霸啊。”
他兴奋地搓搓手,把椅子挪动到过道中间,拉近和温知宜的距离:“跟你商量个事,等会儿考试的时候,你能不能把你的答题卡借给我‘观摩’一下?”
怕温知宜不答应,他特意伸手起誓,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我就看一下选择题,绝对不会威胁到你在学校的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