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古伦尤娜从没想到,戚芫芃从十几年前的彤史上能找到蛛丝马迹,日子久远的连她自己都模糊不清了。
“对着十一王子的出生时辰,我现那年先王只在你最后一次月事来之后的第三天宠幸过。”
乌古伦尤娜圆目一睁,瞬间明白了过来,是啊,这是女子都知道的事,在月事过后七天内都不可能受孕的。
戚芫芃眯着眼看着呆如木鸡的妇人,勾起一抹冷笑,“我没猜错的话,如今的十一王子是阿典德的亲生儿子!”
“住口!住口!”
乌古伦尤娜连退几步才勉强站稳,保守多年的秘密从这女子口中说出,已经不能用惊骇二次能形容,不自觉地回眸看了一眼后面。
“当时先王对你已经隐隐没有过去的宠爱,于是,当你知道有了身孕后,为了固宠,决定把这个孩儿生下来。果然生下后,先王又对你宠爱了几分,更加巩固了你的地位。”戚芫芃头也没抬地道。
乌古伦尤娜四肢麻,像无数只小虫在啃咬,阵阵战栗游走全身,她就没了在宫中的气性,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她吓出一身白毛汗。
这女子,这女子太可怕了。
“君主已经下令,穰国公造反一干人等必死无疑,至于完颜洪呢,是圈禁还赐死,犹未可知,君主仁慈,不迁怒弟弟,妹妹身上,万一他知道,他的弟弟并非王嗣,不知年仅八岁的十一爷该会是什么下场!”
“啊!你这个毒妇!你这个贱人!你威胁我!”乌古伦尤娜充斥着绝望和愤怒,目眦欲裂。
那可是她与阿典德唯一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这么小,作为母亲的她怎么忍心就被人剥夺生存于世上的权利。
“错,不是威胁,是交易。想想我刚才问你的问题。”戚芫芃静静望着一脸怨恨的妇人道。
乌古伦尤娜眼眸的为数不多的点点光芒逐渐暗淡,她靠在墙壁上缓缓地滑落在地,周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如今,她还剩什么,除了这副身躯,那就是她的孩儿了,自问已经无法护着得他们周全,面前的女子能信得过吗?
可那些秘密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意思,一切都败了,败得很彻底。
良久,乌古伦尤娜失神地看着自己龟裂的双手,喃喃自语,“当年,我们与琮康帝密谋,趁着先王病重,在邺城动一场战争,一来巩固穰国公的地位,琮康帝也答应我们扶持洪儿当王,二来,琮康帝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他的心头大患,护国大将军戚风。”
“这只是一场戏,真正让戚风溃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的自己人。”
“有内鬼?内鬼是谁?”
“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一个是副将,一个裨将。”
戚芫芃眉心紧皱,根据重生的记忆,她只知道穰国公一脉与琮康帝有勾连,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等隐情。
“继续。”
“我只知那副将与琮朝二皇子暗中要护国军的兵器全部换成粗糙低劣,在我们兵临城下的那晚,裨将在将士中吃食中下了泻药。如此一来,即便我们不花大力气,他们自己也兵败如山倒。”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长针戳着她的心,戚芫芃越听越心惊,十根手指紧紧蜷在掌心,连指甲深深刺入手掌中也浑然不知。
晶莹滚烫的泪水从眼角不断滚落,心中的恨意在这连绵不断的泪珠下翻江倒海。
恨!好恨!
琮康帝,印景明,还有那副将康明,裨将杨兴智,为了私欲竟然枉顾性命,害死爹爹,娘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