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夜晚,月色昏黄,完颜洪身穿黑色锦袍,面容阴冷,冰蓝的眼珠蕴藏了深不见底的冰寒,透露出一种不可预知的危险气息。
他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沉默地端着一杯酒,眼神阴沉而犀利。
他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酒杯的边缘,昏黄的烛火在他俊美的面容上跳跃,明暗不定,氤氲上一层莫测的气息。
黑暗的角落处,缓缓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沉声道:“那位大人已经准备妥当,就看您了。”
完颜洪看着杯中的酒液清澈透明,浅啜一口,香气优雅舒适,入口醇和浓郁,饮后甘爽味长。
“好酒。”他放下酒杯,看着窗外一片寂冷的夜色,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就跟他说,明日。”
阴影中的人拱了拱手,随即没了踪迹。
惨白的月光穿过窗户上的薄纸,在漆黑的屋里洒下微弱的亮光。丝丝冷风穿过窗棱窜去屋内,帷幕轻轻摆动。
完颜煦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身上裹着厚重的被子,伤势仍未痊愈。
殿宇内空荡荡的,只有微弱的烛光投在墙壁上被拉伸的火影在摇曳。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推门声,绣着金线暗纹的黑色靴子出现在门内。
步履很轻,很缓。
靴子的主人甚至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确保自己的每一步都无声无息。
他把烛火吹灭,屋内霎那间陷入无尽的幽暗之中。
黑暗中,他紧握着匕,目光犹如一只腐蚀的毒蛇,冷酷而凶狠。
屋内的气氛越沉重,仿佛压抑的气息让人窒息。
冷汗不断地从额头滴落,心跳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数百个锤子在他胸口砸打。
凝视着床榻上熟睡的完颜煦,那张年轻而英朗的面容让他不禁心生一丝犹豫,可他知道错过了这一次,他难以再有机会问鼎那九五之尊之位!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他的心完全坠落在无极的欲望与野心的泥潭中,只要挣扎反而越陷越深,为了解除无时无刻席卷而来的窒息感,他必须把眼前人杀掉!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停滞了,他只听见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他环顾四周,突然举起手中的匕,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地喷涌出来,染红了衣襟,在昏黑中,泛着妖艳而惊心的光。
声音低沉而阴冷呢喃,充满了疯狂的野心,“去死吧。”
匕抽出用狠狠刺入,又举高又插入,来来回回七八次,血色红珠飞溅在一贯文雅的面庞,被血色染红的眼眸迸出病狂丧心之色,显得更加狰狞扭曲。
忽地,他狞笑不止:“哈哈哈哈,死吧死吧,那都是我的,那王位,那权力,甚至你的王后都是我的——!”
整个人透露着疯狂和狠毒,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完颜煦陡然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的眼神中没有惊慌,冰冷如利刀,冷酷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被子下早已准备好的长刀,它黝黑之中闪烁着夺命的寒光,宛如在黑夜中瞄准猎物的猛兽。
完颜洪瞪大了同样是镶嵌着冰蓝色眼珠的双眸,震惊交加,溢于言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完颜煦布下的陷阱。
但,已经太迟了。
完颜煦面无表情,他的动作迅猛而准确,毫不犹豫地刺向完颜洪的左肩。
完颜洪一时吃痛,连连退后几步,他咬紧牙关,抽出两枚飞镖射向对方。
长刀划破空气,出一声凄厉的呼啸,完颜煦把刀左右飞甩,躲避过飞镖的攻击,忽而感觉到一阵冷风袭来,他回头一看,却见完颜洪手中拿着手中锋利的匕,正朝他迅刺来。
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交错,剑光与刀芒四溅,“锵锵”之声贯彻整个房间。
完颜洪虽说手执匕,可一寸短一寸险,每每近身,犀利而凶狠,每一刀都带着杀机。左肩的伤口似乎没有给他带来伤痛,反而激起了他诛杀对抗,杀戮的火光彻底染红了眼底的冰蓝。
反观之,完颜煦沉重应对,不停躲闪着,灵活地躲避着完颜洪的攻击,对方大开大合正是暴露弱点的最佳机会。
渐渐地,形势生了逆转,完颜煦的攻势如同暴风骤雨,完颜洪拼尽全力躲避,但根本无处可逃。
就是现在!
飞的一刀狠狠地贯穿了完颜洪的右肩,他的手中的匕落地,出清脆的“哐当”的一记声响。
鲜血瞬间不断地涌出,他嘶吼一声,左右肩都已经受伤,强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只能依靠在墙壁上,大口地喘气。
痛感瞬间蔓延全身,让他的失控的神志恢复了一些清明。
烛火被重新点燃,是完颜煦,他的面容如寒冬下的冰霜,在烛火的投射下明暗不定,为他镀上了一层阴冷的黑影。
他不疾不徐地靠近,高大的身影被烛火拉长,笼罩在半倚靠在墙壁的男人身上。
看得完颜洪眸底不由得透露出一似恐惧,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他咧开嘴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身中数刀!”
完颜煦目光寒冷,无半点情愫,只是稍稍侧身,床榻上的竟然躺着一只羊!
看着这羊身上好几个血窟窿,像小溪般蔓延的血色,完颜洪瞬间明白,难怪进来的时候就觉得那覆盖在完颜煦身上的被子特别厚。
可当时周围黑黝黝的,心中又被杀戮的兴奋与紧张完全淹没,根本没有细想着其中的怪异之处。
“哈哈,不过无所谓,你这延英殿周围已经被我的人包围,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依然逃不出这里。”
“是吗?”嗓音的主人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