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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婚（第2页）

可是这太阳却又像冬日的阳光，虽耀眼却毫无温度。

是她的错觉吗？

却来不及细想。

完颜煦看到戚芫芃下了撵款款而来，目光不禁为之吸引。

等她来至跟前，内侍唱道：“揖”

两人相互拱手作揖。她的面容宛如春晓之花，人比花娇不为过，眉眼弯弯，眼角的笑意似乎能滴出水来，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和他比起来，她的表情温和委婉。

作揖后，两人齐肩而站，一起步入雍明殿。

文武百官，宗室亲贵已列两侧，众人皆半屈身拱手作揖。

两人走到殿中时停下，此时正殿旁一名礼部官唱道：“赐王后典册！”

戚芫芃在殿中俯身拜倒在地，内侍宣读圣旨：“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固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也……”

本就是睡眠不足，加上头上的饰沉重无比，冗长晦涩的词文听起来简直让人双眼蒙，头昏脑眩。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幸好是跪拜，借机把眼睛闭上，甚至把整个身子都靠在地上。

完颜煦瞥眼间就看见戚芫芃这举动，不知怎地嘴巴一抿，有笑出来的冲动。只是他比她有控制力多了。旁人看起来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以册宝立戚芫芃为嫡王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天命所归，至德配天，化及草木，陈嫡感佑，玄涤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只。”

宣读完，完颜煦走向正殿里，接过礼部呈过来的金册，金宝。

“起。”内侍唱。

戚芫芃耳旁的声音渐渐远去，身子软乎乎，几乎要昏睡过去了，突如其来听到一声“起”，吓得心头一颤，脑袋一激灵，及时反应过来，从容起身，眨了眨眼眸，走在完颜煦跟前，再次跪下。

完颜煦正色道：“德化之行，始於夫妇，用稽囯典，册戚氏为王后，夫囯之本在家，允属彝伦之重；上以厚率下，庶臻至理之隆。”然后把金册，金宝，册文，宝文双手交于戚芫芃。

戚芫芃恭敬地双手接上，“吾王万岁，吾王万岁。”

完颜煦把手掌递到戚芫芃面前，戚芫芃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之中，他的手修长有力，虎口处如离宫逃生时一样蒙着一层茧子，手的依旧有些凉，并不温热却有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两人一起缓缓地登上台阶，站到代表权力最高点的位置。

“行结礼。”内侍继续唱道。

宫婢呈上一把小金剪，分别将他们二人头剪下绑他们一小绺头，以红缨梳结在一起，放入备好的锦囊中。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礼成。”

听到礼成一这句，戚芫芃暗忖，完颜煦，从今往后，我，戚芫芃就是你的结之妻了。

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成为他的妻子。

“合卺礼”内侍唱着下一个礼仪。

内侍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置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而又以线连柄，两人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以后将他们二人连为一体。

东弥还保留着古老的合卺传统，就是君王的大婚也直接用匏瓜，而不是用酒樽。

“礼成。”内侍宣布道。

完颜煦与戚芫芃转过身面对一众的朝臣，朝臣一起跪拜祝贺：“祝吾王喜得佳偶，四海平和，国祚永昌。祝吾王喜得佳偶，四海平和，国祚永昌……”

祝贺之声久久不能停息，响彻整个雍明殿。

“众卿平身吧。”完颜煦双眼炯炯有神，声音清亮，带着天神般的气势，一股王者之气环绕周身，即便是大婚的日子，也是威严不减。

这时，众卿才敢抬头看一眼他们的王后是什么模样，所有人不由得呼吸一窒。

王后眉目如画，杏眼桃腮，面若鹅蛋，英挺的鼻梁，小巧圆圆的鼻头，唇瓣犹如盛开的玫瑰花瓣，眉眼间顾盼生辉，玄纁色的嫁衣衬那张脸肤白如玉。王后嘴角带笑，身姿极具凤仪，天质自然，带着让人不讨厌的骄傲和高贵。

不少人暗叹如此凤仪，成为他们的一国之母当之无愧。

完颜煦朝石默金点点，石默金屈了屈身，对着整个大典唱道：“摆宴。”

一套繁复的流程下来已经到了未时，朝臣不少人早已饥肠辘辘。听到摆宴二字，竟控制不住的心花怒放。

摆宴后，气氛才开始活络了起来，在东弥虽说大婚不设丝竹，可摆宴用膳却没这么多讲究，期间还有不少朝臣向完颜煦与戚芫芃两人敬酒。

整个吃宴一直延续到戌时，戚芫芃便先行告退，在宫人的搀扶下回到凤和殿的喜房还准备洞房的事宜。

回到凤和殿的喜房，宫人安置好所有，便默默地全部退下。

红烛摇曳，微光晃动，照得床榻边上的女子面颊似浸染了余霞。戚芫芃看着百子被上的床榻上摆放了枣子、花生、桂圆、莲子。内心莫名有些紧张，这不是她第一次出嫁，而且还是嫁给同一个人，只是前世她并不关心，整个大婚下来她也只是行尸走肉，而今日她却真切的感受一颗出嫁女子的心情。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经历过心动的感觉，对琮朝二皇子印景明是真的心动过，真的爱过，那种牵肠挂肚，百转千回，患得患失，有时只是因为他的一个笑容，一句称赞也能让她甘之若饴，回味良久。

对完颜煦，她有吗？

戚芫芃侧着头，思索了一番，好似还没有。

她问自己，爱他吗？

说不上爱，对他是愧疚和自责，占据她的心。

不管是否爱他，弥补他，辅佐他，报答前一世的他对自己的爱，让他开心，让他顺心，这一点，是真情实意的。

正在戚芫芃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之际，完颜煦带着淡淡的酒香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