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暫時沒人搭理她,沈晏之也沒來煩她。
這是她來沈家到現在,最輕鬆的幾日。
她心情好,每日親自在院內小廚房煮了一鍋東羌人愛吃的羊湯,分食給院內人。
她平時從未苛刻大家,知春和兩個僕婦吃完,對秦歸晚越加有好感。
故而,當秦歸晚支開三人去掃雪時,三人興高采烈應下,毫無怨言。
今日是第四日了,大雪依舊未停。
秦歸晚坐在青枝塌邊,將剛剛做好的護膝收好,笑吟吟道:
「原本以為我沒機會出去,要靠你去拿護膝找東羌商隊。」
「結果,你受傷躺著不能動,我倒是有機會出門了。」
青枝坐在榻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眉宇間溢滿擔心。
「主子,沈家鬧成這樣,你出去真的安全嗎?」
「應該安全。」她在這裡無依無靠,沒有選擇,只能再相信沈晏之一次。
說話間,知春帶著一個身材瘦長,看著利索乾淨的丫鬟進來了。
說是杜氏安排的,來頂替覓秋的丫鬟,名喚阿扇,今年十七。
秦歸晚心下瞭然,支走知春,將阿扇帶到主屋,詢問對方之前在哪個院子伺候,平時都擅長做什麼?
阿扇一五一十回答後,從袖口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奉上。
「主子,奴婢是大公子的人,他說,您看完這個就明白了。」
秦歸晚接過信,果然是沈晏之的字,用羌文寫的。
上面說阿扇會點拳腳功夫,是他安排的心腹,盡可放心使用。
秦歸晚挑了挑眉,悠悠問道:「大公子還給你說了什麼?」
阿扇回:「大公子還說,今日大雪紛飛,知你喜雪,他會安排你中午出去走走。」
「東寶橋那邊有鄭家油渣餅,您可以先去嘗嘗。」
「待他忙完,再專門陪你去吃。」
秦歸晚怔了。
流放期間,為了方便融入當地,沈晏之被迫使用了拓跋居這個名字。
除夕當天,她眼盲發作不能做飯,忽然很想吃餅。
不過街上食肆皆已閉門過年,無處可買。
沈晏之笨拙地學著做餅,試了十幾次都未成功,做出來不是過油就是過咸。
「晚晚,對不起。」他很難過,聲音帶著自責和失落。
那一晚,外面漫天瓊瑤,寒風呼嘯。
她捧著那塊過鹹的油餅,坐在他們破舊的屋子裡,邊吃邊笑。
「夫君,只要是你做的,對我來說,勝過一切世間美味。」
沈晏之輕輕將她攏在懷中,給她講起了京都最好吃的餅。
「那家鄭家油渣餅雖鋪子不大,卻算得上京都最好吃的餅。」
「他們是百年老字號,手藝只傳家中長子。因油渣涼了油膩,所以餅子必須出爐後當場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