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朗中的药秦勇派人验过,是没有问题的,难道药效让人总想昏睡?
徐禹谦也没有再多想,吹熄两盏灯,屋里光线就暗了下来。
他立在床边脱去外裳,在惋芷身边趟了下来。
见人还没有动静,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又见她将被子蒙着脸怕她气短,伸手要去揭开。
哪知没揭动,被子被她紧紧拽在了手里。
徐禹谦一怔,旋即明白什么低声笑了开来,也不去扯被子了反倒也拉过头顶,伸手就将缩一边的小姑娘搂了过来。
“你也不怕把自己闷着了。”
就一床大被,惋芷缩里边是丁点用没有,被抱到温热的怀里。那里有好闻的竹子清香。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外边太亮了!”
真是牵强的理由,她怎么就那么害羞呢。
“嗯,我也觉得有些亮,吹熄了两盏。”徐禹谦就顺着她的话说。
惋芷顿时没有声了,她真是连找个理由都不会,咬了咬唇,她还是不要再说话的好。
怀里的人儿又没了动静,徐禹谦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积蓄一晚上的阴郁暴戾就那么被她化解了。她真是他的宝贝。
“睡吧,晚上还不舒服就喊我,朗中说你腹痛还是受了凉的原故,暖和了自然就会好受些。”徐禹谦紧紧揽着她的腰,空出一只手将被子拉到盖过肩膀。
惋芷只坚定的想不要说话,就这样睡着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晚了。她是他的妻子,他喜欢就好,她以为自己要死去时,其实也有舍不得他的吧。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莫名的就让人有些贪恋了,换成别的女子怕也是舍不得……止不住胡思的惋芷懵懵懂懂在转变,乱想着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闭着眼的徐禹谦却异常清醒。
宋二比他想像中还要狠辣,怪不得前世他能得严瀚那样重用,这也有着惋芷给他当了铺路石的原因吧。
这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绝子药份量再重些,惋芷这一生就要与孩子无缘了。不但如此,好好的身体怕也要被败坏。
徐禹谦思及这些,才散去的戾气又聚拢在心中。
前世,他清算了害过她的人,今生原以为她会在自己身边安然无忧,不料他还是错想了。
派系之争,人心的阴暗与贪欲,这些又怎么可能说变就变的。
他想她远离这些阴暗之事,还是要给她撑起一片天,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两世为人,难道还怕争斗吗?谁执迷不悟,那就再来触他逆鳞好了,是人是鬼是佛,他从来都不曾惧怕过。
徐禹谦心间激荡,竟生了比前世更渴求强权的欲念。
宋二的嫡长子今年也下场科考了…和前世一样,上一场是考了前十,最后应该是会得二甲前十,挺顺风顺水的。可他却不想宋二一家什么都顺顺利利了。
他揽住小姑娘的手紧了紧,惹来她似不满的一声咕哝。
动静使得他回过神来,忙低头去看她,见她睡得安然微微一笑。
他现在最该苦恼的应该还是娇软在怀,只能看不能碰。
老朗中嘱咐服药期间不宜同房。
似乎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了。
徐禹谦唇角的笑就变成了苦笑,在她眉心印下缱绻的一吻才叹气再度闭上眼,玉兰那个丫鬟…真不能叫她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