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君,何为臣?一为计长,一为计短。”
阁老低头,无言。
秦裕想到被先皇送至东陵的阁老嫡长孙,无法再继续说下来。
阁老急躁了,也是想让后秦快点强大起来,让他能在有生之年接回嫡长孙。
“小七在去东陵的路上,她带走了东陵质子,也会带回来后秦质子。”
阁老浑身僵硬了片刻,弓着背退下。
他冷硬了一辈子,被他亲自迷晕抱到先皇手里的嫡长孙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他早该从朝廷上退下来了,他还要撑着老骨头上朝,不敢松手,就是怕他松手了,从朝廷上退下来了,他嫡长孙再也回不来了。
当年跟着先皇征战,一个野心勃勃的念头,把孙子变成了随时被抛弃的棋子。
儿子恨他,妻子狠他,他也恨当年没心没肺的自己。
去往东陵的路上,陵君源近乡情更怯。
送至东陵时,他尚在襁褓中,对东陵无任何的印象,他是代替已病死的东陵质子进入的后宫。
“师傅,我就看一眼我母亲和父亲,不在东陵住,跟师傅一块住。我还没有出师,师傅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
秦穗在他身体拍了拍,让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要是再这样紧绷下去,身体会颤抖。
三皇子摇着纸扇,斜倚在车厢上,吊儿郎当道:“你远远地看一眼就回来,别想太多。”
陵君源看向秦穗,“师傅陪我一块去,好吗?”
秦穗点了点头,走在前面。
陵君源仍像幼时那般牵住她的手。
这能让他安心一些。
知冬看着两个小身影走远,忧愁了一番长公主看起来格外柔弱娇小的身板。
“戎执提前调查了君源的家人?”
三皇子点了下扇子,“乱糟糟的一群猪,没有一个明白人。”
知夏在车厢中整理着她路上研磨的调料,帮忙打包的苗丝醉不小心吸进鼻子些许粉末,不停地打着喷嚏。
知冬打开车帘,让两人出来透透气。
苗丝醉也听了陵君源的家人情况,对不知情的知冬和知夏道:“他们在师兄一出生没听见哭声的时候,就知道师兄是无法开口说话的。”
“他们为了傍上四王爷这条船,把师兄说成是四王爷的嫡子,代替皇子进入后秦为质。”
“混淆皇室血脉是死罪,他们敢这样做,就没想着让师兄活着回来。”
知夏爱憎分明,一听还有这样的父母,气道:“虎毒不食子,这样的父母有什么看头!你们就该拦住君源。”
三皇子慢悠悠地摇着纸扇,语重心长道:“不看一眼,心里一直惦记着,别人说再多,也不会彻底死心。”
“在皇宫中,君源几乎是戎执带大的,戎执更明白君源对亲情的渴求。既然,戎执同意了他去找家人,咱们又有何立场去阻止。”
“与其现在生闷气,不如想一想,等君源回来后,如何安慰他。”
知夏从车厢中抽出一箱调料包,“难过了,吃点甜食更好,今天的午饭菜单换一换。”
知冬眺望一下四周,“等找到了客栈,做些甜点既可,君源这两年口味变了,不喜欢吃甜味菜。他喜欢吃鱼,那边有水,抓了鱼,给他用香果油煎一条鱼吃。”
“我去抓鱼!”十一皇子和苗丝醉跳下车,循着知冬指的方向找水捉鱼。